于是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起来吧,吃早餐了,老爷子又在催。”
“再一会儿。”武藏不想松手:“就五……”
“五分钟?”
“五年。”
“太久了,不可能。”苏白扶着她的肩膀,礼貌的退后一步:“你已经长大了,是独当一面的剑客了。”
“那不一样。”武藏看着他:“你以前经常抱我的。”
“是吗?”苏白的确不记得了,她说的抱应该不是那种意思。
“我受伤了还会帮我包扎,天气冷了给我加被子,出门一定会给我带好吃的团子。”武藏如数家珍的说:“还有晚上睡觉一定会给我提前暖床……”
“且不提前面几条,最后一条绝无可能。”苏白一挑眉,坚定的说:“如果我以前是这么没节操的男人,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村正老爷子的打铁炉边上!”
“嘁……过去的事都忘记了,居然还这么坚持。”武藏遗憾的说:“真可惜,装作不知道上当受骗不好吗?”
“我过去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有家室。”苏白按着眉心,这么说道。
“不,这个从来没有提到过……诶不对,好像也有提到过。”武藏骤然僵硬起来:“你是说真的?”
“真的。”苏白点头说:“你也见过了……是巴御前。”
“巴御前?”武藏表情微微变化,随后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立香或者是那位特别漂亮的千叶小姐呢。”
“你这么小看巴御前的么?”苏白一惊:“好歹也是一骑当千的武将,历史上有名的悍妇。”
“不是这个原因,我当然很尊重巴御前阁下,只是她是英灵吧?”武藏眨了眨眼睛:“既然是英灵便是死者了,这是无可更替的事实,只要夺走了那什么‘圣杯’,她就会消失,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你身边,即便是妻子,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果然当初和我一起旅行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啊。”
她略作追忆后说:“对于不能长期逗留在一个世界的人来说,旅行就意味着不断的分别,即便缔结了缘分,也迟早会被斩断,所以谁都注定孤独,不可能因为一时心软而误了别人终生,别离是短痛,永生不见是长痛,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冲淡一切……你曾经这么说过。”
……我说过吗?
……虽然很像是我会说的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苏白张了张口。
“那就没关系了,巴御前还在的时候,我不会说什么。”武藏微笑着说:“我不会打扰你们,毕竟死后还能再度相遇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可是迟早她会离开,那时候……就让我来陪着你吧。”
她纵使绝口不提‘喜欢’二字,可言语中透着一股‘绝不让你再跑了’‘天涯海角我都要跟上去’的意味,这令苏白一阵牙疼,果然在感动的重逢后总是这么回事。
……有种既视感,而且既视感贼吉尔强烈,绝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快住手,我不想知道,我也不姓白,不想要白学!
苏白的精神世界里的记忆已经开始浊流翻滚,似乎是被既视感勾出了许许多多无法言喻的记忆,但他根本不想看!也根本不想知道过去到底跨越了多少次修罗场!
强制压制住似乎开始狂欢的意识深处泛滥的记忆,苏白按着眉心:“到时候再说吧,谈及以后的事,必须正视现在,目前英灵剑豪的威胁很大,阿缝和田助还在众合地狱手里,立香和清姬公主都被暗杀者威胁着,我们理当是没有时间在这里谈论过去……”
“嗯,我知道,该说的话,很多我都说出来了,觉得很痛快……但还有些事没能说清楚,这些也不着急,之后我们可以好好的聊一聊。”
她踮起脚尖,靠在苏白的脸颊上轻轻说:“你要知道,我跟过去的爱哭鬼终究是不同了,我已经是大人了,很多事你教过的没有教过的我都学会了,但有一点没有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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