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去,&rdo;他不肯挪动地方,还非常嚣张的在我屁股上揉了一把,&ldo;你自己待在厨房多没意思啊,身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当然得陪着你。&rdo;
&ldo;说话归说话,少动手动脚的,&rdo;我举起菜刀在他面前晃了晃,&ldo;以前整天给你做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陪我。&rdo;
&ldo;以前我是龙嘛,&rdo;他随口道,&ldo;就算不守着你也能看见你在做什么。&rdo;
&ldo;啧,这话说的,就跟你现在不是龙了一样,&rdo;我撇撇嘴,放下菜刀,把切好的茄子条收进盘子里,&ldo;好歹也找个靠谱点儿的借口吧大哥。&rdo;
也许是我犀利的言辞堵的他无话可说,他沉默下来,又不知怎么的,愈发收紧了环在我腰间的手臂。
等到茄子下了锅,抽油烟机嗡嗡嗡的声音也响起来时,他才像是终于回过神似的,笑了笑道,&ldo;是不是龙都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儿……怎么都行。&rdo;
切,肉麻。
我们在一起大概三个月的时候,某天夜里,龙先生突然发起了高烧。
我手忙脚乱地带着他去了医院。值班大夫是位略上了年纪的老先生,给他测过体温之后劈头盖脸的把我们俩骂了一顿,说是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注意身体,非得烧到快四十度了才知道就医。
&ldo;是是是,大夫您说得对,我们以后肯定不这样了,&rdo;我苦着脸,心里急得不行,&ldo;他这发烧到底是什么原因啊?能治好吗?不会烧成傻子吧?&rdo;
&ldo;你这孩子,瞎说啥呢,&rdo;老大夫刷刷刷地开了单子给我,又解释道,&ldo;不是啥大毛病,就是着凉感冒了,还有点炎症,吊个水再好好休息两天就行。&rdo;
听大夫这么说我姑且放下了心,拿着单子把龙先生带到输液室安顿好了,又去找药房的人开了药过来,给他把吊瓶挂上。等到折腾完这一通,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龙先生的脸色有点发白,嘴唇也干得起了皮,看起来特别憔悴。我又心疼又困惑,一边给他喂水一边压低了声音问,&ldo;龙先生,你不是龙吗,为什么还会生病啊?&rdo;
&ldo;你不能对我们龙有偏见啊亲爱的,&rdo;他费力地撩起眼皮看我,哑着嗓子说,&ldo;我们也是会生病,会老,会死的。&rdo;
&ldo;可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你大冬天穿衬衫不是也没事吗?&rdo;我握着他没被扎针的那只手,总觉得哪里不对,&ldo;龙先生,你的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rdo;
&ldo;没有,就是个小感冒,你别胡思乱想了,&rdo;他晃了晃我们握在一起的手,勾起唇角道,&ldo;来亲一个怎么样?你多亲我两下没准我能好的快点儿。&rdo;
我有点不想理他,可他生着病还眼巴巴看着我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了,我于心不忍,只好把他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撸,在他脑门上敷衍地亲了两口。
&ldo;ua,ua,痛痛飞走啦,快好起来吧。&rdo;
他被我哄孩子一样的语气给逗笑了,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笑着闭上眼睛,格外用力地攥紧了我的手指。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龙先生就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他的呼吸均匀绵长,又因为生病而略有些沉闷。我看着他,自重逢以来第一次觉得,他好像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甚至我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并不是一条活了三百多年的龙,而只是个和我一样,生老病死都在这短短数十载之间的……普通人。
啊……真是的,我在乱想什么啊。
龙先生病好得很快,打完点滴的第二天,他的体温就恢复了正常。
跟公司请的两天假还没用完,我拒绝了龙先生提出的&ldo;我们去约会吧&rdo;这个馊主意,以&ldo;不然晚上就分房睡&rdo;作为威胁,强行将人留在了家里。
午饭只煮了点清淡好消化的蔬菜粥,龙先生倒也没嫌弃,一口一口吃得认真。我咬着勺子看他,犹豫了半晌才道,&ldo;那什么,马上就中秋节了,你……你要跟我回老家吗?&rdo;
龙先生刷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闪闪发亮,&ldo;你终于要带我见家长了吗亲爱的?&rdo;
我被他瞧的脸热,忙低下头去喝了口粥,&ldo;反正早晚都得见,就当早死早超生呗……&rdo;
&ldo;不过我还是挺忐忑的,&rdo;我想了想又道,&ldo;毕竟你不光是个男的,还是条龙……同性恋就算了,这跨物种恋爱,也不知道我爸妈能不能接受。&rdo;
龙先生没答话,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道,&ldo;如果他们不能接受的话,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呗,再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总会有办法,&rdo;我本着人活一世总得豁出去那么一两回的精神,斩钉截铁地说,&ldo;反正他俩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打死我吧?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do;
跟龙先生这么说的时候我并没有琢磨太多,只想着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总该给对方一个名分。但如果我知道龙先生会因为过于感动而不顾我的阻拦,非要亲手给我做个我爱吃的辣子鸡,结果却成功炸了厨房害我收拾了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话,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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