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白低着头,眼泪差点落下来。李丽君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我再过几年就退休了,到时候工资会多一些,我从现在开始就帮着你攒嫁妆,等你出嫁的时候全给你。”陈秋白忍住眼泪,回头白了母亲一眼:“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你攒什么嫁妆。”“迟早的事。”李丽君喃喃说着,又从暖气片上取下另一只橘子,剥了皮递给她。陈秋白接过橘子吃着,心里似乎没那么难过了,至少,妈妈还把她放在心上。凌云,我们交往吧。大四下学期,陈秋白迟迟没找到中意的工作。毕竟,她没有留学经历,也没有像样的实习经验,更没有任何用得上的社会关系,优秀的学习成绩在她空白的履历上根本不值一提。毕业已经近在眼前,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她只能暂时去了一家行业报社。编辑部给她分配的是行业动态和展会类的报道,起先不让署名,过了实习期终于可以署名了,她也没什么成就感。有时她读着自己写的那些空洞乏味的文字,总会忍不住怀疑,真的有人想看这种文章吗?六月,陈秋白毕业了,身上最后的一丝光环也消失了。离开学校后要租房,陈秋白把行李暂时寄存在同学租的房子里,坐上五号线一路往北走。过了立水桥,走到了五环边上,自尊心也只能允许她走这么远了。五环边有不少很新的小区,但对外出租的房子大都装修简陋,全是隔断间,只漆了墙,接了水电,配了点基本家具,再往水泥地板上铺一层便宜的毛毡就往外出租了。陈秋白住的是一套二改四的隔断房,没有客厅,进门就是一堆丢得乱七八糟的鞋子,左转是一段昏暗的走廊,转角第一间是她的房间,13平,有窗,每月租金1200块。房子里总共住了六个人,因为人太多,室友们一天到晚都在抢洗手间,要么就是挤在小厨房里做饭。厨房里没有空调,潮热的空气混杂着油烟味、汗味、鞋臭味飘进走廊,卧室里也变得乌烟瘴气。陈秋白每次下班回家都被呛得反胃,房间里通风很久才能散掉那股恶心的味道。隔断房隔音很差,陈秋白一周里有大半时间会被吵醒。室友都不是十分好相处的人,因为没什么交情,从不在意彼此的感受,洗手间、厨房都是抢了再说,心里有点不痛快就哐哐当当地摔门。带着怒气的摔门声总让陈秋白觉得不安,好像是故意叫她听见似的,她是心思敏感的人,总会下意识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忍耐了一整年,第二年夏天,她厌倦了那里,也厌倦了自己的工作。然而,在北京,便宜的房子不好找,换工作也不容易。她翻遍了所有的求职网站,也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新工作。时至如今,她对于自己当年选了新闻专业肠子都悔青了。圈子里有句话叫“新闻无学”,说得难听点,这专业一无是处,半点生存本领也学不到。在接连的打击下,她又开始对人生感到怅惘。十八岁以后,她似乎每一天都过得十分迷茫,总是自己做决定,自己在摸索,没有人指引她,也没有人帮过她,她独自前行,跌跌撞撞,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峰,最终却总会殊途同归地跌入迷雾。焦虑之下,她又在网站上写起了小说,寄望于一夜成名。这跟那些整日幻想中彩票改变命运的人没什么两样,有时也不是因为贪婪,而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通过努力跨越阶级的可能性,就跟中彩票的概率差不多。不出所料地,她写来写去,仍旧只有寥寥几个读者。到了六月,陈秋白听一个初中同学说,凌云大学毕业后来北京工作了。这消息让她有些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惊喜。她莫名地感到心安,几近迫切。她急切给凌云打去电话,简单地寒暄后,约了他周六一起吃饭。约的是中饭,吃完饭之后,下午还可以去后海那边走走。他们四年没见,应该有很多话想说。见面这天,陈秋白特地化了个精致的全妆,挑了件男友风的宽松细条纹衬衫,下身搭配深蓝色牛仔短裤和小白鞋,背了只小巧的米白色背包。因为装扮花了不少时间,她迟到了十多分钟。凌云到得比较早,却也没有独自进餐馆,而是站在门口的树荫下等她。陈秋白来到餐馆前,远远看见树影下的男人,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四年的时光已经让他完全褪去了少年气,五官变得英朗,个子好像又高了,虽说还是很瘦,看上去却比年少时壮了些。气质倒是没变,疏离又冷漠,凝望远方时,眼睛里好像蒙了一层冰冷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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