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认真地说道:&ldo;岑家兄长将仙客来给我,本来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得说,这酒楼,就算你我共有,我打理着,到了年底,咱们平分红利!&rdo;
张靖云摇头:&ldo;我若有此心,昨日便答应你了。我只居引荐之功,其他不论。你得了仙客来,便要花费心机经营,时常看顾,身为候夫人,深居候门,如何能够频繁外出?&rdo;
&ldo;这个嘛,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rdo;媚娘说:&ldo;有幸结识张先生与灵虚子,更承蒙张先生大力相助,先生不肯与我做合伙人,我将无以为报!&rdo;
&ldo;你很聪敏,机遇是你自己抓住的,我不过从旁帮了一把,不必放在心上!&rdo;
张靖云走到临街窗边,挑起竹帘往街面看了一眼又放下,说道:&ldo;我得走了!你凡事小心,让俊英发现了也不必着慌,出嫁的女子总有陪嫁产业,你持有仙客来,不算稀奇。日后你们夫妻若合睦相处,对他只有益处,我也不算做了不利于他的事。他若真的停妻另娶,薄待你,你母子有仙客来,不至失了依靠。&rdo;
媚娘皱起眉头,不安地看着他:&ldo;是我太心急了,没想周全,竟要张先生做为引荐人在契约文书上签字,你是候爷的朋友,万一他知道了此事,会对你不利吗?&rdo;
张靖云微微一笑:&ldo;放心,没事。我们多年至交,只是不希望与他为此事生隙。&rdo;
媚娘叹口气:&ldo;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rdo;
张靖云看了看她,说道:&ldo;不必多想,只管做好你想做的事。我这就赶回去了,灵虚子午后要离开山庄,过几天再回来。&rdo;
略略俯身做了个揖,推开门走出雅间,媚娘跟出来,站在楼梯口,目送他拾级而下,俊逸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内。
张靖云知道媚娘跟在身后,却没有回头,一直走出仙客来大门,就有一辆马车从街角赶出来,稳稳停在他面前,他回头望一眼仙客来高大的门楼,微叹口气,捺起袍子登车离去。
初见媚娘,除了她的绝色无双,她的聪慧、善良和柔韧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那时也感觉徐俊英对妻子有些冷淡,语气稍嫌强硬,她温柔婉约,却是不肯退让,事实证明她的坚持是对的,三奶奶那十几株心爱的西江雪兰,会让她一辈子不能怀孕生子,无出的正室,除非有诰命在身,否则夫家要将之休弃下堂,半句怨言都不能有!
媚娘勇于维护正室尊严地位,为弟媳尚且如此,轮到她,能容忍得了吗?
对她存了好感,便忍不住关心,帮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甚至肯听她的话,不将她的秘密告诉好友徐俊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他没有任何邪念,将媚娘和自己之间的界线看得十分清晰,媚娘是好友之妻,她有夫有子,绝不是他倾心交往的对象,他愿意接近她,帮助她,有他特别的理由‐‐媚娘在延续他的一个梦,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当初母亲如果带着他离开靖国公府,她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结局?至少不要那么年轻就抑郁而终!
仙客来二楼雅间,媚娘翻看着记事薄,翠喜和翠思走进来,手里捧着几本册子,走到跟前,翠喜向媚娘回话:
&ldo;大……大爷……&rdo;
翠思卟哧笑出声,媚娘看了她们一眼:&ldo;就这么称呼,着男装便是爷,不必称大爷,大爷在家养着病呢!我看日后还是着女装方便些,叫姑娘吧‐‐岑梅梅,岑姑娘!&rdo;
翠喜和翠思一呆:明明是秦媚娘,要叫也该叫秦姑娘才对,怎么平空出来一个岑梅梅岑姑娘?
媚娘解释:&ldo;仙客来前主人姓岑,经营多年,不想酒楼易姓,我如今顶替了他,便以他族人身份管理酒楼,亦无不可。刚才教你二人去熟悉酒楼环境,将人员认个全,日后我不方便处,便是你二人执我意旨出来看顾。午饭好了没有?张先生不用,我们三个赶紧吃了,还要去一趟秦宅。&rdo;
翠喜说:&ldo;菜式都整好了,正要请问爷的意思:是摆在外间,还是端进雅间?&rdo;
媚娘想了想:&ldo;摆在一楼吧,翠思将这些本子收一收,锁进箱子,咱们这就下去,顺便叫陆掌柜来见我!&rdo;
仙客来掌柜陆祥丰是个二十六七岁的沉稳男子,相貌端正,身量颇高,十五岁逃荒来京,初始时在仙客来做抹桌子扫地等杂事,岑贵泉见他敦厚老实,便让他跟着采办管事们学算术识字,他倒是聪明,学得很快,岑贵泉便从五年前开始授意老掌柜栽培他,老掌柜年纪大了,一年前退位回乡,陆祥丰过了考较期,刚做了半年多的实权掌柜。
媚娘让陆掌柜一起坐下用饭,陆掌柜推辞再三,才在翠喜、翠思之下坐了,并不敢真的吃,只略略动了动筷子,便老实坐着听媚娘说话。
媚娘说:&ldo;陆掌柜不必客气,这便是我们即将在仙客来推出的火锅,有多种汤底味料,菜式多样,今天这一款为鱼羊鲜汤火锅,你尝尝这味道如何?&rdo;
翠喜站起来为陆掌柜盛了一半碗汤,陆掌柜双手接过,说声有劳,拿起汤匙喝了一口,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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