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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周游答非所问：&ldo;你先回去吧，多睡点，别在课堂上睡着了。对了，这两天请假吧，别去茂记那里上班了。&rdo;

&ldo;请假？&rdo;倪秋正要问下去，裤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一接电话，对方一声招呼都不打，恶声恶气道：&ldo;喂！！倪月桂是不是你妈？马上带十万过来赎人！！不然就别想看到她了！！东区黑猫酒吧！限你半个小时内出现！！一个人来！&rdo;

不等倪秋接话，对方啪地就挂断了。倪秋扶着椅子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和周游说：&ldo;我，我还有事，我等等再过来吧，我等会儿过来陪你。&rdo;

周游扭头问他：&ldo;怎么了？谁的电话？你妈？&rdo;

倪秋撑住了椅子，指着门口：&ldo;我很快就回来。&rdo;

周游朝他走了过来，才要开腔，倪秋的手机又响了，周游眼疾手快，抢了电话过去接，只见他眉心一跳，眼神都变了，两只眼睛里净是寒光。

倪秋把手机拿了过去，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呼救声：&ldo;倪秋！！救我！是妈妈！真的是妈妈！！他们说什么你都要答应！！&rdo;

那先前威胁他的男人随后说话，他还是那么霸道，那么凶恶：&ldo;听到了吧？？你妈就在我们手里！！还不快带着钱滚过来！&rdo;

倪秋不寒而栗，电话断了线好久他才收起了手机，周游说：&ldo;约了哪里，我跟你一起去。&rdo;

&ldo;没关系，我……&rdo;倪秋拍了下脸颊，他脸上密密麻麻都是汗，脊背也发凉，他说，&ldo;我自己去，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rdo;

周游说：&ldo;我知道，我送你一程吧，在哪里？&rdo;

&ldo;东区的黑猫酒吧。&ldo;倪秋说，这才抬起脚，往外走。

去黑猫酒吧的路上，周游又问他：&ldo;要钱？&rdo;

&ldo;嗯。&rdo;

&ldo;多少？&rdo;

倪秋没说，周游也没多问，两人到了黑猫酒吧，下了车，倪秋一眼就看到黑猫酒吧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那两个大汉看到倪秋，对了个眼色，上来便问：&ldo;你就是倪秋？&rdo;

&ldo;我妈呢？&rdo;倪秋左看右看都没见着女人的身影，东区的街道上只有大袋大袋堆在路边的垃圾，靠在电线杆边呕吐的男女。黑猫酒吧里隐隐传来节奏强烈的音乐声。

一辆跑车擦着他们飞过。

一个大汉注意到了周游，推了把倪秋：&ldo;不是让你一个人过来吗？他什么人？&rdo;

周游笑了笑，给两个大汉派烟：&ldo;深更半夜，他叫的专车的司机，你们忙，我在这里等着，再赚个回程的钱，您二位看可以吧？&rdo;

两个大汉接过烟，没异议，一人揪住倪秋一边胳膊把他往黑猫酒吧边上的巷子里拖去。周游跟了上去，一个大汉不乐意了，高声喝斥：&ldo;操你妈，不是专车司机吗？跟着我们干什么？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许动！&rdo;

周游站定了：&ldo;好好好，我就站在这里，我不动。&rdo;

&ldo;手机呢！&rdo;那大汉抓住周游搜出了他身上的手机，摔在地上踢到了水塘里，往地上啐了口，重新抓起倪秋，把他扔到了巷子里的一只垃圾桶边上。

倪秋往垃圾桶后面看了眼，一个女人正匍匐在地上，脚边是一只亮片手袋，半包烟，一只口红掉在了地上。女人看到倪秋了，飞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腿就往上摸他的口袋，念念有词：&ldo;钱呢？倪秋，钱呢？？不是让你拿钱过来的吗？？钱呢？！没有钱我会死的！我会被打死的！他们要打死我了！！倪秋！&rdo;

暗巷中只有黑猫酒吧的灯牌提供了稍许彤彤的微光，倪秋看到女人，她的长发从她的额头向两边分开，她抬高了头，脖子伸得老长，她有一张布满细纹的脸和一双混浊不堪的眼睛。

她不美，也不年轻，她的毛孔粗大，呼吸腥臭，她的牙龈萎缩得很严重，门牙的牙根都露了出来。

女人哭号着捶打倪秋的腿：&ldo;钱呢！！臭小子！！！操你妈！钱呢！！&rdo;

倪秋说：&ldo;他们要的是十万……你觉得我的口袋里能装得下这么多现金吗？&rdo;

&ldo;哦哦哦！&rdo;女人一喜，&ldo;那是带了银行卡？卡呢？能刷卡吧？&rdo;她回头大着嗓门吆喝，&ldo;你们这里能刷卡吧？？&rdo;

一个大汉从黑猫酒吧的黑门里递出来一个刷卡机，倪秋说：&ldo;我没有十万。&rdo;

众人面面相觑，女人慌张地在地上乱爬，一会儿求求这个大汉，一会儿拜拜那个大汉，后来她想起了什么，爬到了倪秋脚边，说：&ldo;妈想起来了！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那个谁，那个谁不是常去茂记找你吗？叫什么……费什么？不不，不是，姓莫！兴联的老大！&rdo;她洋洋得意地和两个大汉炫耀，&ldo;我儿子认识兴联的老大！！他有办法！有办法！你们不能打我啊！你们杀了我，杀了我们，你们……吃不了兜着走！&rdo;

一个大汉挑起眉毛打量倪秋：&ldo;你认识莫正楠？&rdo;

倪秋没吭声，他看了眼站得远远的周游。他在巷口抽烟，青烟袅袅，云一样飘往空中。

女人突然是底气十足了，威胁起了那两个大汉，&ldo;我告诉你们！莫正楠一个电话分分钟搞定！搞定你们老大！搞定你们！我告诉你们！&rdo;

&ldo;滚你妈的。&rdo;那拿着刷卡机的大汉抡起胳膊给了女人一拳，女人摔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倪秋挡在了她身前，道：&ldo;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有工作，我给你们写个欠条吧，这些钱我会还你们的。&rdo;他看着两个大汉，小声说，&ldo;我想问一下，这些钱她是借来干什么的？&rdo;

&ldo;赌钱咯！&rdo;

女人辩解：&ldo;本来我已经赢了机票钱了啊！倪秋，妈妈是还想再给你赢一张机票钱！我们去加拿大！去加拿大找你爸！！你快打电话给那个莫正楠啊！他那么有钱，十万算什么！你打电话啊！&ldo;女人用力拍打倪秋的小腿，抓起手包抽倪秋的脚。倪秋转过身去，女人的脸更清晰了，一阵红，一阵白，泪光凸显出她浮肿的眼皮，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倪秋。

&ldo;操你妈！你这个不孝子！我为什么要生你！我养了你二十几年啊！你连一通电话都不肯为我打！没良心……我操你妈……操！&rdo;

那两个大汉不耐烦了，上前揪住倪秋说：&ldo;小子！今晚这三十万必须到账！不然你和你妈，两个人，用四个肾，两颗心，两颗肺，抵账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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