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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方兴澜说：&ldo;叫他们过来，收队吧。&rdo;

&ldo;啊？&rdo;阿良拍了下脑门，&ldo;我就随便一说，还是再找找吧。&rdo;

方兴澜眉头皱得更紧，两条眉毛恨不得绞到一起去，他说：&ldo;找到又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黑市的枪，黑市的弹药，查不到源头。&rdo;

阿良低头碾香烟：&ldo;他们自己就是源头。&rdo;他冷笑，&ldo;供货商……&rdo;

方兴澜说：&ldo;都回去休息会儿吧。&rdo;

阿良还低着头，声音沙沙的：&ldo;没想到他会是卧底。&rdo;

方兴澜没接话茬，阿良喟叹：&ldo;要是他早几年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隆城说不定早就没兴联这么个社团了。&rdo;

方兴澜看着他：&ldo;你说什么？&rdo;

两人对视着，阿良稀里糊涂地摸摸自己的脸：&ldo;方sir，我脸上有东西？&rdo;

方兴澜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从牙fèng里往外绷字眼：&ldo;现在是有一个人死了，一个同事，他暴露了身份，他被黑社会打死了。&rdo;

阿良挣开了，脸色不是很好看：&ldo;方sir，没必要这样吧……他会去做卧底也是因为杀了个警察吧，你也说了啊，是钟sir保了他，让他将功赎罪去做卧底，不然他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再说了……&rdo;阿良越说越轻，撑着伞往旁边走，&ldo;难保不是要给他爸赎罪。&rdo;

方兴澜掷开烟头，一瞬间，他的头发和脸都湿了，全是水珠。他说：&ldo;他姓林，叫林鸿生，是一个警察。&rdo;

阿良耸耸肩，在空中拍了拍手，召集来所有警员，吩咐了下去：&ldo;方sir说收队啦！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都走吧！&rdo;

方兴澜补了句：&ldo;明早八点开会，从明天起，二十四小时盯梢周游，莫正楠，于欣欣和毛竹，会上决定分队。&rdo;

珠妹举手喊他：&ldo;方sir，你回局里啊？我送你一程啊。&rdo;

方兴澜说：&ldo;我回家。&rdo;

众人听了，全都愣了瞬，阿良示意大家就地解散，追上了方兴澜，说：&ldo;方sir，我和你顺路，我送你啊。&rdo;

方兴澜说：&ldo;我是喝了酒，不至于醉架，我自己能开车。&rdo;

他快步跑到了自己车前，开门上车，珠妹在外头又蹦又跳地同他喊话：&ldo;方sir！晚上五级暴风！！关好家里的门窗！！&rdo;

方兴澜挥动手指，抽了几张纸巾擦脸抹鼻涕，驱车离开。他人还在半路上时，风雨的气焰已经十分嚣张了，高速路上寸步难行，不少车都打了紧急灯，干脆歇在路边。方兴澜放慢了车速，下了高速后，看到一间钟点旅馆，龟速开进了旅馆的停车场，去前台开了间房。

他洗了个热水澡后就在床上躺下了。疾风劲雨一刻不停地捶打着单薄的玻璃窗户，方兴澜挤着眼睛，从窗帘fèng里看外面。

黑夜是湿润的，泛着水光和晦暗的红的。

一瓢又一瓢红色的雨水朝他扑过来，他下意识地闭拢眼睛，但他没事，浑身干燥，手脚温暖。方兴澜坐起来，从冰柜里拿了瓶酒，走到窗边喝酒。

玻璃窗嘎嘎作响，剧烈晃动，濒临崩溃。方兴澜把窗帘完全拉开了，他抱了床被子裹在身上，靠在窗边坐下了。他拿出手机看照片和视频，一个男孩儿在谈钢琴，男孩儿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女人抱着男孩儿在植物园门口合照，男孩儿被动物园里的猩猩吓哭了……方兴澜的手指不断扫动，男孩儿的岁数越来越小，女人越来越年轻，时光好像在倒流，女人和男孩儿中间多了一个他，他吻他们两个人。

酒喝完，隔壁忽而传来了叫床声和木床摇晃的声音。

啊，啊，还要，还要。

吱嘎吱嘎。

啊，啊，好慡！好棒！啊！

吱嘎吱嘎。

伴着风雨，伴着女人的娇喘，方兴澜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很沉。

第20章

周游打了个饱嗝，手叠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和边上的莫正楠一笑，道：&ldo;福临的龙虾还是做得比别家好，够味。&rdo;

他还一拱手，说：&ldo;谢谢莫少款待啦。&rdo;腿在桌底撞了下阿鼓的腿，正张牙舞爪对付手里一只龙虾钳的阿鼓立时抬起头冲莫正楠一顿作揖道谢，笑得春光灿烂：&ldo;谢谢莫少！谢谢莫少！&rdo;

莫正楠仅抬了抬下巴，眼皮都没动一下，垂着眸子看手机，周游挨了过去，跟着莫正楠看他手机上播的逗猫视频，一只小猫被主人逗得找不着方向，在屋里乱跑乱撞一气，末了在地上打了个滚，翻出肚皮对着主人撒娇，旁白音是一连串罐头笑声。莫正楠笑了，周游也笑，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坐着人，也只有他们这张桌子上方的顶灯开着，莫正楠和周游笑得轻松自在，待到他们的笑声渐渐轻了下去，两人身后传来了阵轻飘飘的笑声。周游说：&ldo;看下一段啦。&rdo;

莫正楠转过头去，问道：&ldo;很好笑？&rdo;

他把手机盖在了桌上。

周游侧过身子望了眼，五个劲装马仔靠墙站在他和莫正楠的座位后头，那里光线有些黯淡，他看到其中一个马仔在笑，他的笑脸夸张，连满嘴参差不齐的烂牙齿都露了出来。

莫正楠第二遍问：&ldo;很好笑？&rdo;

周游趴在椅背上看着这个马仔，马仔还傻笑着，老实地点了点头。周游拍了下莫正楠，说：&ldo;有没有更好玩的啊莫少，诶，你都哪里看到的这些视频啊？&rdo;

莫正楠甩开了周游的手，站了起来，抄起桌上一个啤酒瓶走到那个烂牙马仔面前，抡起胳膊就往他脑袋上砸去。酒瓶碎了半截，烂牙的身子往前一倾，扶住额头勉强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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