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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莫正楠说：&ldo;我住这里。&rdo;

费觉应了声，电梯到了，他先迈开步子，慢吞吞地挪进了电梯，电梯门眼瞅着要关上了，他伸手挡了下，问莫正楠：&ldo;几楼？&rdo;

莫正楠伸手过去按按钮：&ldo;五楼。&rdo;

费觉问他：&ldo;你干吗？&rdo;

莫正楠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看电梯顶上的数字由1变成了2，又由2变成了3，轻着声音反问了句：&ldo;什么我干吗？&rdo;

&ldo;你破产了？把你爸的房子卖了？&rdo;

&ldo;我不破产就不能住这里？&rdo;

3之后便再没变化，莫正楠的视线落到了电梯门上，说：&ldo;有法律规定我不能住这里？&rdo;

银灰色的金属门上映出他和费觉两段模糊歪曲的身影，费觉的脸像烟，腿像一把刀，插在地上，动也不动，他烟一样的脸在变换，金属门晃动着，数字忽地由3跳成了5，门渐渐向两边打开，那烟便成了雾，一团捉不住，摸不准的雾。

莫正楠回过头，费觉也在看他，他们的视线碰到了一起，汇到了一处，聚焦在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中，那里仿佛是一面透明的墙，没有多余的尘埃，容不下多余的光，那里只有费觉背靠着电梯站着，他在搓手指，下巴微微抬起，嘴唇张开了一条fèng，睫毛向下垂，眼珠跟着往下看。

他看着莫正楠，什么也不说。

莫正楠走了出去，电梯门在他身后阖上了，他背对着电梯，面前是一堵墙，墙上到处都是露骨的涂鸦和文字：男性的生殖器官，饱满的双辱，&ldo;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do;，&ldo;卢晓笑，我操你妈！&rdo;。

角落还有些猩红色，说不清是血还是红色的颜料。

莫正楠的双手在口袋里插得更深。

没过多久，费觉唉声叹气地从他后面走了出来。

&ldo;早就和管理处说了要修电梯，反应这么快，人还没走出去电梯门就关上，人跑得快是要赶去投胎，电梯也能投胎？&rdo;

费觉嘀嘀咕咕走到了莫正楠前面，莫正楠跟着他，两人到了5015口，费觉掏钥匙开门，正要关门，莫正楠伸手推住门，说：&ldo;我住这里。&rdo;

费觉扭过头，眉毛一高一低地问道：&ldo;你干吗？&rdo;

莫正楠把门推得更开，从费觉身边挤进去：&ldo;你怎么问来问去都是这么一句？&rdo;

费觉没回话，莫正楠换拖鞋，他听到费觉把门关上了，他还听到费觉在静默后忽然爆发。

&ldo;我就是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rdo;

他的音调又高又尖，他很生气地质问。

莫正楠低着头，把换下来的皮鞋放进鞋柜，闷声不响地走去了厨房。费觉又不出声了，莫正楠看到他坐在餐桌边点烟，烟味飘散，莫正楠伸着脖子说：&ldo;别在家里抽烟。&rdo;

费觉充耳不闻，照旧吞云吐雾，莫正楠过去直接拽走了他嘴里的烟，连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都没收了。费觉默默换了个位置，坐到沙发上拆了包薯片大吃特吃。

&ldo;你能不能吃点真正意义上的食物？&rdo;莫正楠打开冰箱，往水槽里扔食材。

费觉舔了舔手指，撕开一包水果软糖，一抓就是一大把，莫正楠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费觉面前，一手抢走薯片，一手拿过软糖，还把茶几上的其他零食通通扫进了垃圾桶。他提着垃圾桶要走，费觉冷不丁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人摔在地上，饿狼扑食似的要去抢垃圾桶，莫正楠忙打他的手，费觉无论如何都不撒手，人往前一扑腾，把莫正楠推到了地上，压在他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莫正楠痛得喊了出来，一只胳膊还圈着那只垃圾桶，垃圾桶里的零食全都滚了出来，他还是没放手，费觉也不松口，莫正楠使劲推开了他的脑袋，才把自己的手从他牙齿下面解放出来，费觉一屁股坐到他身上，抓起地上的零食袋子就往他头上砸，莫正楠抓住他的手腕，可袋子里的瓜子还是全撒了出来，有几颗掉进了莫正楠的嘴里，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莫正楠不得不爬起身抠喉咙，费觉趁机抱走了垃圾桶。莫正楠还在咳嗽，瞥到费觉抱着垃圾桶坐在不远处，他也不要这个垃圾桶里的东西，也不捡地上的吃的，得手后就抱着它，敞着腿，脸靠着拐杖坐在地上喘气。

费觉看着一盒打翻了的奶油饼干，问莫正楠：&ldo;是不是你让可乐去杀蛇七。&rdo;

&ldo;不是他死就是你和周游死，你选一个。&rdo;莫正楠喘过气来了，他用手把地上的零食归到一处，一把一把捧起来往垃圾桶里扔。

&ldo;操你妈。&rdo;费觉用拐杖砸莫正楠，莫正楠挨了他一下，眼都没眨，费觉继续打，连砸带踹，莫正楠并不反抗，清完了手上的瓜子，他抓起费觉的拐杖丢到一边，看着他：&ldo;你生气？你凭什么生气？&rdo;

费觉不甘示弱，眼睛瞪大了：&ldo;我惹出来的事我自己会解决！&rdo;

&ldo;热水煮人头？弄到自己也差点没命？你的解决办法就是这样？！你不要命，你也不去问问周游，你帮他这一把，他领不领你的情！&rdo;莫正楠指着地上一个弹孔，声音嘶哑，&ldo;他和可乐仔在你这里打起来，差点没命！&rdo;

费觉吸了口气，别过了脸，说：&ldo;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你管好你爸的公司不就好了？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谁规定上了床就要管头管脚，男女结婚作夫妻也都知道给彼此留空间，拜托你啊太子爷，莫少……你……&rdo;

莫正楠打断了他：&ldo;要是换成我爸，他会怎么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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