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吵吵嚷嚷地闹成一片,就走出来。她一看,呀!门楼上挂着一盏五星红灯。她不认识上面写的&ldo;革命家庭,无上光荣&rdo;八个大字,可是她感到愉快和光荣。她笑着,慈祥地看着在红灯下每张热情欢笑着的嫩脸蛋。
锣鼓煞住后,站在队伍外面的一个男孩子,领头喊起口号:
向光荣的妈妈致敬!
向抗属拜年!
革命家庭无上光荣!
打倒日本鬼子!
八路军万岁!
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喊完口号,接着是一片掌声……
母亲很慌乱,不知怎么才好。她一瞅见女儿,就拉住她的胳膊说:
&ldo;秀子,快领孩子们到别家去吧。咱家不用啊。这大冷天……&rdo;
&ldo;大妈,我们是儿童团呀!这是工作哩。&rdo;一个男孩子挺认真地说。
&ldo;大婶哪,你家最光荣,都打鬼子。咱们就该先给你老拜年。&rdo;一个女孩子很神气地道。
&ldo;奶奶,今晚是工作。俺妈说明早上、早上来给你磕、磕头哩。&rdo;这孩子太小,也分不出是男是女,说急了气都换不过来。
&ldo;…………&rdo;
孩子们你一言,他一语,大妈、大婶、大嫂、奶奶……地叫成一团。母亲也不知听哪个的,答谁的。正在这时,从人群里挤出个孩子,黑黝黝的脸蛋冻得透红,在棉帽檐下,那对黑大的眼睛更神气地闪闪发光。他一走上门台,两手拉住母亲的手,叫道:
&ldo;妈,你别说啦。人家是抗日呀!&rdo;
母亲觉得德刚的手象冰块子一样凉,她不自觉地想握紧它暖和一会,但一转眼,德刚已冲到秀子跟前,生气地嚷道:
&ldo;团长!你怎么不讲话呀?快说啊!&rdo;
&ldo;快说呀!快说……&rdo;孩子们齐声叫着。
儿童团长秀子每到一家都要致祝词的,但却没准备到自己家来怎么说。她见了母亲有些害羞,被孩子们催急了,脸越发红起来。她冲着母亲,两手展着张纸条儿,象背书似地念道:
&ldo;敬爱的抗日家属:让我们儿童团代表全村人民,向你们鞠一躬……&rdo;她接着两手垂直贴在身上,规规矩矩地向母亲深深弯下腰。孩子们都把帽子脱掉,跟着她做……
这可把母亲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不料,从门里拥出好几个区干部,看着这情景都笑弯了腰。
秀子更慌了,满脸臊得血红,忙向孩子们嚷道:
&ldo;走!咱们到另一家去吧。这家好了!&rdo;
孩子们前拥后挤,吵吵嚷嚷地走了。
干部们都围在门口看灯。刘区长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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