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嗳呀!真稀罕,多日没见着啦!快里面坐吧!&rdo;她忙拿起一把条帚给他扫掉身上的雪。
&ldo;谁来啦?&rdo;七子问道。
&ldo;是老姜啊!&rdo;她快乐地回答。
&ldo;快上炕来吧!&rdo;
七子起身让地方,姜永泉忙捺住他:
&ldo;快别起来,我坐这就行啦。&rdo;说着坐在炕沿上。
这屋子太小了。一条能睡两人的炕,铺着一张用布补过几块的破席。七子靠墙躺着,身旁放着一辆纺花车。显然,姜永泉没来时,七子的妻子正在纺线。
&ldo;好点吗?&rdo;姜永泉亲切地问七子。
&ldo;唉!还不行。又化了脓。昨黑夜一宿没睡着,身上烧的烫人!&rdo;妻子叹口气,痛苦地说。仿佛伤口是在她身上似的。
&ldo;也不怎么样。天冷了,就重些。&rdo;七子岔开话题。关切地问:&ldo;老姜,工作都安置好了吗?情况怎么样啦?&rdo;
&ldo;工作都安排好了,情况是很紧。你别惦记这些,安心养着吧。&rdo;他安慰着,又向前凑凑:
&ldo;来,我看看伤口。&rdo;
&ldo;算了吧,怪脏的。&rdo;七子说。
&ldo;哎,我怕什么?来,嫂子!帮帮忙。&rdo;
姜永泉同她掀开被子,七子的大腿根底下,有个碗口大小的疙瘩,肿的象饽饽一样。在包着的白布边上,还流着黄水。姜永泉用手轻轻按了按,皱起眉头说:
&ldo;肿的真不轻。区上也找不到药。我和交通1说了,叫他务必到军队上要点来。&rdo;
1交通‐‐负责联络传递信件的人,类似通讯员。 盖上被子后,七子不过意地说:
&ldo;就算了吧,还叫人家操心。&rdo;他又烦恼起来:&ldo;唉,起不来炕真急死人,鬼子又要来了,什么也干不成!&rdo;
&ldo;你安心养着吧,别犯愁,&rdo;姜永泉说,&ldo;敌人来了,用担架抬着你跑。&rdo;
&ldo;这倒不用啦,她给我挖好一个洞。&rdo;
&ldo;洞,洞怕不保险吧?被坏人看到……&rdo;姜永泉疑虑地望着七嫂子。
&ldo;没关系,&rdo;她笑着说,&ldo;谁也不会知道。是德强兄弟和秀子妹夜里帮我挖的……&rdo;她凑在姜永泉耳朵旁,告诉他洞的地点,然后又大声说:
&ldo;到时我背他到洞里去。这大冷天,出去也不行。&rdo;
姜永泉看着他两口子,心里很感动。
他两人在外表看来很不一样。七子是个又粗又高的汉子,方圆的大脸上长满麻子,一对土黄色的眼睛,两边镶着深密的皱纹。女人恰恰相反,又细又矮,干黄的脸,样子象有病,其实是从小营养不足的缘故。她比丈夫小七八岁,是前年跟父亲从莱阳逃难来到山区的。已经三十多岁的七子,还没找到媳妇,大家说合着,她就跟了他。第二年,她父亲就回莱阳老家去了。
从他们结合的那天到现在,两个人从没吵过一次嘴,红过一次脸。七子虽力大如牛,性子刚直,可是对待好人,却软绵绵的象个老妈妈。他俩都是在苦难里长大的人,互相体贴;都是一样的心肠,互相疼爱。可就是她不生育,因为她有病,是从小饿坏的。为此她哭过,觉得对不起他。但七子从不怨她,总是叹口气,安慰她说:&ldo;唉,要孩子做什么?家里盛不开,也养活不起,这样倒松快些……&rdo;其实他何尝不想有个孩子呢!
七子的父亲是烧炭窑的,他自小就跟着喝炭灰。有年春天大地震,窑塌了,父亲和一些工友都砸死在里面。窑东家是王唯一,人死了一个钱不赔。七子娘俩把破柜腿砍去当棺材,把父亲埋了。后来王唯一做出一副慈善相,说是可怜孤儿寡妇,把七子母亲弄来当做饭的佣人,住了半年,王唯一就把她卖给了东海的人贩子。七子十二岁给王唯一放羊,大一点又回到窑里做工。他是姜永泉来王官庄最先发展的一个共产党员。
姜永泉这时看着他,想起他入党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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