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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娘笑一笑:&ldo;从我进门她就一直伺候我,今儿放了她半天假,叫她去跟姐姐说说话去了。
大嫂在吗?&rdo;
&ldo;六奶奶真会体恤人,我们奶奶在呢,您跟我来。
&rdo;金桔说着引她进了屋。
梅氏正坐在一张花梨木大案后,手里拿着本账簿在看,荔枝站在一边,手里拿着笔,不时往铺在面前的纸上记一笔,霜娘略一迟疑:&ldo;大嫂在忙?我来的不巧了。
&rdo;
梅氏抬头看过来,丢下账簿,起身微笑道:&ldo;没什么事,只是有一笔账目没核清,我闲着,替她们看看。
&rdo;
携了霜娘过东边屋里,到临窗炕上坐下,金桔跟着捧了茶过来。
霜娘喝了口茶,和梅氏寒暄了两句,试图寻找到一个自然一点的方式把话带入正题,却发现这很难,只好直接向梅氏道:&ldo;大嫂,我有点事想和你私下说。
&rdo;
梅氏眉心一蹙,伴随这句话而来的通常都是隐私之事,以这个六弟妹的起居日常应当不至于卷入什么别人的秘密,那就是她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她看金桔一眼,金桔会意,无声退下,到外间顺便把还在理账的荔枝一起拉了出去。
☆、第26章
随着霜娘的诉说,梅氏的脸色越来越沉,渐如严霜。
周家这一辈兄弟中,就数排行第四的周连平最提不起来,资质无能平庸就罢了,品格还糟糕,贪花好色,极不检点‐‐但再如何,梅氏也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青天白日下敢强掳弟媳身边的丫头,还是当着弟媳的面,梅氏手指陷进竹青朝霞缎圆引枕里,气得头都发晕。
再往下听,她就更晕了。
&ldo;你,你再说一遍。
&rdo;梅氏望着霜娘,罕见地露出了个迷惘的表情来。
&ldo;我就打了他一顿。
&rdo;霜娘有点小心翼翼地把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梅氏非常吃惊自己居然没有听错,她看看霜娘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的细弱手腕,又把目光放远,把霜娘整个单薄的身形都打量一遍,一时居然不知该怎么开口。
霜娘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倒有点忐忑起来。
也许她不该那么老实?刚才应该把周连平的无耻夸大一些,好显出她真的是被逼到忍无可忍,才不得不动的手。
&ldo;你怎么打的他?&rdo;过了好一会,梅氏终于想出个问题来。
&ldo;拿布抽的。
&rdo;
&ldo;……&rdo;梅氏感觉心头一股挥之不去的荒诞感,霜娘是来和她告状的不是吗?她一个新进门无依无靠的小媳妇,被人欺负了,难道不是该哭着来求她做主吗?为什么会出现她把人给揍了的神勇展开?
&ldo;他应该没有伤多重,&rdo;梅氏又不说话了,霜娘只好自己试探着往下接,&ldo;我虽然打了他不少下,但我力气不大,应该打不坏他。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弱,敲一下就傻了,都不知道还手……&rdo;
梅氏捂住了额头,另一只手向她摇了摇:&ldo;不,重点不是这个。
&rdo;
霜娘茫然了:&ldo;那是什么?&rdo;
梅氏想说&ldo;是你怎么会打人&rdo;,话到嘴边恐有歧义,让霜娘误以为自己在指责她,于是换了个更详细的问法:&ldo;你没想过先忍一忍吗?比如换成别人面对那个情况,可能会先跑开,去叫人来救金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