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儿道:&ldo;大姐姐,你可知道老爷说往后不包我家桂姐儿了?三妈在家急得不行,不晓得哪里得罪了老爷。&rdo;
李桂卿和李桂姐顿时换了一副悲容,一左一右地拉着吴月娘的手,哭哭啼啼起来。
&ldo;啊?有这等事?我还不知道呢。&rdo;吴月娘怔了怔。
李桂姐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坐在吴月娘跟前,抱着她的小腿,哭泣道:&ldo;干娘,干娘,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和那王三官没什么,都是那些小人见不得我好,在背后中伤我呢!&rdo;
真正中伤她的郑爱月,听了这话,跟着跪到李桂姐身边,朝吴月娘道:&ldo;大奶奶,府上老爷虽说包了我和桂姐,可一月里来不了两回。不知谁烂了心肝,偏要架我们的是非,倒惹得老爷生气大怒。若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rdo;
平素在上房行走的粉头就那么几个,吴月娘只瞟一眼,就知道今天少了吴银儿。
顿时,她的思维发散,以为这个架是非的小人就是吴银儿,而吴银儿又是六娘的干女儿。
月娘越想越气,劝慰她俩道:&ldo;你们别慌,回头我找老爷说说。&rdo;
在这年头,士大夫及官员之间包养粉头,特别是各院的头牌,是一件很风雅的事情。不然吴月娘一个官太太,怎会纡尊降贵认粉头做干女儿?
她没当成一回事,只以为是哪个下人小厮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惹得他厌弃了粉头们。
吴月娘从小读女戒、烈女传长大,自以为很贤惠,一心想替西门庆解决不能近女人身的困苦。
像这种不可言说的事情,个中翘楚当然非粉头莫属。所以她这才喊来粉头们,希望借机能勾起老爷的兴趣。
她真的很担心老爷病好后又落下了暗疾呀!
谁知,话一说开,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李瓶儿的事?
她顿时生气了,心想,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事办成!
小玉去请老爷,过了很久才回来,小声道:&ldo;老爷说,那就是他的意思,还说……还说……&rdo;
她为难地看着粉头们,说不下去了。
月娘站起身,道:&ldo;你扶我去更衣。&rdo;又对李娇儿道,&ldo;你先陪着她们,我去去就来。&rdo;
进了净房,小玉神色闪烁,小声说道:&ldo;老爷大发脾气,说不想见到粉头。还说……还说以后除了宴客请粉头做陪之外,平时不许粉头上门。&rdo;
&ldo;这,这……&rdo;吴月娘紧紧扭着手帕,脸色苍白,在原地转圈。
她感觉自己最近真是昏了头,竟然摸不着老爷的脉,没一件事能让老爷欢心的。
&ldo;那……算了,先出去。你去跟厨房说,不用备酒席了。&rdo;月娘小声吩咐道。
然后,她走到铜镜前,整了整发髻,又在脸颊上抹了点胭脂,这才走出去。
&ldo;哎呀,可真是不巧,老爷在待客呢。&rdo;吴月娘笑着对三位粉头道,&ldo;我知道,你们家里事也多,就不多留你们了。&rdo;
几个粉头站起来,一脸失望。
李桂姐道:&ldo;不防事,干爹既然忙,我只专心伺候干娘就是了。等下我唱曲给干娘听,若您能因此多用一碗饭,就是我的福气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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