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方振定的,一家专做苏州菜的米其林餐厅,环境体面服务周到,口味小酸小辣小甜,样样都有,也样样都不那么尽兴。唯独一道鸡汤干丝不错,可惜许念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个水饱,见方振大快朵颐,不禁有些懊恼。“许经理不是爱吃甜的吗?”方振也看出他心不在焉,抽了餐巾一抹嘴,抬看过去。许念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直言,“方总,我听说您跟林安的聂总认识。”方振嚼着一块又弹又粘的鲍鱼,点头“嗯”了声。许念看他还在摆谱,当真如坐针毡,这饭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求人办事么,无非就是放低身段,说些恭维话,能办就办,不能办对方总不至于刁难自己。可方振的态度就是让许念觉得受到了羞辱。还不是在明面上的,是那种暗戳戳的,叫人想发火都没处发。“方总,这次算我唐突,您胃口好慢慢吃,就当我们今晚没见过。”许念说罢就要起身,被方振赶忙喊住,“看你这急脾气,我什么都还没说呢!”许念捏紧拳头,站在离方振半米远的位置上,扬着下巴不卑不亢。方振看他这模样,摇着头笑起来,“早该知道,许经理是受不得半点委屈。”许念阴沉着脸回,“方总哪里话,这会儿我不正受着呢。”方振笑得更开,示意他先坐下,自己则走向屏风后,取了一壶清香淡雅的绿茶,亲自为许念斟满。“我明白你对我印象不好,今天请你来一是想要听听你的诉求,二么,也是为了赔罪。”许念狐疑的盯着他,犹豫着该不该喝。方振笑了笑,没在意,重新做回椅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把玩着杯子里淡黄的茶汤,缓缓开口:“这龙井是再寻常不过的百姓茶,可就是茶叶,出身也分三六九等。最常见的西湖、越乡、大佛,这几样寻常人都喝得起,图的就是一个性价比。再往上要数钱塘、越州,买它们就得花个大价钱,是专门给人用来打点关系。最最好的当属狮峰,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样样儿都不带差的,有市无价,非得是登天前拿来孝敬神佛,寻常人没那个命享用。”方振说着,举杯一抿,咂摸着舌根的回甘,向许念抬眼一笑,“人么,跟这茶树也没什么不一样,都是同人不同命的,许经理,你说呢?”许念垂着眼眸,手指摩挲茶杯片刻,轻声笑了下,“方总的意思是,我得感激自己命好,不然早就给人‘贱卖’了?”方振闻言一怔,继而抚掌大笑,笑得眼角的皱纹都露出来了,“许经理真是风趣!”什么狗血,这叫童话故事“方总过奖。”许念面不改色,眼神里透露出显而易见的警惕。“茶凉了。”方振随手弹下杯壁,向他提醒。“那就倒掉。”许念满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梢。方振目光暗了下,很快又换上副苦笑,“这么好的茶,浪费未免太可惜。”许念也笑了,举起杯子当着对方的面将茶水倒在了地上,“实不相瞒,我呢就是个俗人,对这些茶啊道啊的一窍不通,对我来说,喜欢的才叫好,不喜欢,任他身价如何高,也只是几片树叶。”这话多少有些损人颜面。可不知为何,方振听后不仅没生气,反倒心潮澎湃,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说得好!”两人明明滴酒未沾,他的脸上却泛起潮红,拍着手为许念叫好。许念隐隐皱了下眉——这可怎么办?自己没遇到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啊。换而言之,方振的无耻已经超出了他这二十六年的认知,他已经开始打退堂鼓。“说实话,你要找的那个人,我的确认识,”方振不兜圈子,锐利地看向许念,一改方才懒散的态度,直言道:“你能来找我,想必也是在陆文州那里走不通才行的下下策。”,许念不否认,等待他将话说完。方振靠向椅背,双臂抱在胸前,更加肆无忌惮的视女干,“许经理,我这人不做赔本买卖。”许念不自觉将脚步后撤,是一副随时准备逃的架势,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问:“方总想要什么?”方振猛地起身,趁其不备一把握住了他搭在桌上的手,“许经理,给个机会。”许念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不动声色将手抽回,放在桌下攥成了拳头,嘴角留着一抹讥笑,“方总,你是有家室的人,在外说话得多注意。”方振饿狼一样盯着他,眼睛里都在冒绿光,“做这事儿就是得背着人才行,这偷的滋味许经理要是不懂,可以回去问问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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