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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是谁?&rdo;荆天明从没见过这个既顽皮又漂亮的小姑娘,连声问道,&ldo;你是谁?为什么骂我?&rdo;
那身穿淡红裙装的小姑娘,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弯腰抓起地上一把烂泥啪地就掷向荆天明后脑,凭着荆天明如今身手怎会躲它不过,但就在此时,那小姑娘喊了一声:&ldo;臭你个包子!
&rdo;荆天明一愣之下,烂泥巴已打了自己一头一脸。
荆天明摸摸脸上烂泥,不可置信地问道:&ldo;你……你是阿月?&rdo;话一出口却又想到那不可能是阿月。
阿月已经死了。
他想着。
他以为自己听见了阿月的声音,但那绝不可能是阿月。
&ldo;废话!
&rdo;那小姑娘骂道,&ldo;臭包子干嘛不理我?&rdo;
&ldo;可是……阿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你没死?……你……你怎么会变成了女的?&rdo;此时站在荆天明面前的,已经不是那全身脏兮兮,满头乱发,整脸黑垢,老爱套着伏念那件宽大棉布袍的瘦小乞丐了。
这个自称阿月的,竟是个娇俏可人的十三岁少女。
只是她那双黑白分明、朝着自己一闪一闪的大眼睛,依稀便是荆天明记忆中的小乞丐。
少女阿月笑嘻嘻地走到荆天明面前,她说道:&ldo;我没死,我本来就是个女的。
&rdo;
这时荆天明真是感觉到阿月无论说什么都好,只听阿月在他身边娓娓道来,自己小时怎么行乞,怎么捡破衣服穿,怎么不服气只有男子能上学堂,女子为何不能读书识字,自己又怎么扮成了小男生跟大家一块儿念书的。
少女阿月碎碎叨叨说了半晌,荆天明听得浑浑噩噩,在他来说,只要阿月没死,还在他身边,那就够了。
阿月突然惊呼一声,指着那小土丘问道:&ldo;臭包子,那是什么?&rdo;
荆天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道:&ldo;真对不住,我以为你死了,所以就……就……&rdo;
阿月看着那位在崇山峻岭之中的一小块地方,上面杂糙已被拔得干干净净,新翻出来的泥土带着香气,被拢成一个极为方正的小土丘,不知道是花了多少功夫细细堆栈的,四周围还铺满了鲜花,土丘上面插着一块长竹片,刻着&ldo;阿月之墓&rdo;。
荆天明说道:&ldo;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把它毁了。
&rdo;说着站起来便要动手。
阿月却轻轻拉住他,摇摇头,望着那小小坟墓半天没有声音,低下头去慢慢哭了起来。
荆天明吓得手足无措,讷讷问道:&ldo;阿月?阿月?你哭什么?&rdo;
阿月抬起头,吸吸鼻子要说话却停不了哭,只好一面哭一面断续地说道:&ldo;我从小就,没,没人照顾,没,没人关心,更没人理会我的死活。
我,我总以为这,这辈子,就得这么靠自己一直活,活,活下去了。
我好怕,好怕!
你知道吗?&rdo;荆天明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拼命地点着头,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怕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呢?
&ldo;可是呀,我再也不怕了。
&rdo;阿月仰起脸蛋,擦去眼泪,笑骂道:&ldo;臭你个包子!
&rdo;阿月也站起来,对着荆天明坚强地说道:&ldo;臭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