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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大家还不敢告诉外婆，因为外婆比较介意这样的事情。舅舅被查出来是骨癌晚期，医生说最多一个月了，叫家里人想开点。葛家从上到下，都期望舅舅可以拖过新年，拖过外婆的生日。

另一方面，大家在骗外婆，说舅舅工作关系，可能回不来，所以就牌小喜，舅舅的儿子代表舅舅给外婆贺寿。

今年没有年三十，除夕是年二十九，葛家上上下下几十口，都挨个的给外婆磕头祝寿。外婆泪眼婆娑的说，可惜小儿子要上班，没看到，要不就完美了。大家心里有数，心情也都难过起来，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晚上吃好饭，大家都围着外婆和她唠嗑，外婆说很多年了，没有守岁，今天开心，叫大家一定都陪她守岁，一个都不能少。

晚上11点的时候，小舅妈接到医院电话，说小舅舅快要不行了，叫家里人去一个。大家想找机会出去一个两个陪下舅舅走完最后一程，但外婆下了死命令，一个不能走。小舅妈，只好一个人躲在厕所猛哭。

到了，11点05分，小舅舅突然打电话来了，让大家很吃惊，因为小舅舅应该早就险入昏迷了，就算醒着人也早就糊涂了。怎么会打电话来呢。

外婆接的电话，说小舅舅给她拜寿来的，说看下等下有没有机会来，有机会的话，赶来陪她一起过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也许回光返照了，医生说舅舅快不行了，说不定拜托医生拨的号码。小舅妈的心情越来越不好。外婆问为什么，小舅妈就说不太舒服，可以先回去吗？外婆看看小舅妈苍白的脸，说，好吧，过了12点你就走吧，小舅妈，就时时刻刻的看着钟，大家也知道小舅妈心急，就和她说：&ldo;也许没那么快，刚刚不还打电话来的吗，医院也不远，等下大哥有车，送你去。&rdo;小舅妈也就心定一下，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11点20分的时候，门铃想了，大家开门看到的是瘦的只有皮和骨头的小舅舅，带着苍白的脸。大家都吓了一跳，小舅妈更是冲了过来，问他怎么就出来了。小舅舅套着小舅妈的耳朵说：&ldo;自己快不行了，就想给他妈拜个寿。知道大家一定出不来，他就出来了。&rdo;弄的小舅妈的眼泪又趟了下来。

外婆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就问怎么回事，大家就说，小舅舅特地赶回来给外婆磕头。小舅舅没有离外婆很近，说自己身体不好，别过给外婆了。外婆看到小舅舅的脸，突然就哭了：&ldo;做什么要回来呢，不回来就算了，看到你会舍不得的。&rdo;大家很吃惊不知道外婆怎么突然有这么一说。小舅舅跪下来，给外婆磕了三个头，说了点喜庆的话。然后检了离外婆最远的位子坐下来，说等下还要赶回去。外婆点点头，说，&ldo;知道你有孝心，不是我刚刚不让大家走，而是走了也没意思，谁知道这不是我最后一次过寿呢？你么放心去，家里只要有我一天，没关系的，撑的住的。&rdo;

大家不知道外婆云里雾里说着什么，还以为谁说漏了嘴，把小舅舅生病的事情说出去了。到了11点50分，小舅舅说，要走了，不然来不急了。舅妈说要送他，外婆说，让小么先走，叫小舅妈再坐一会儿，有话说。大家没办法，送小舅舅到门口，小舅舅抱了抱小舅妈，还亲了下儿子，就走了，这时候心等不急的人家已经开始放鞭炮了，时间是11。58分。

到屋里，大家也准备开始放鞭炮，却被外婆阻止了，外婆把小舅妈拉过来：&ldo;儿啊，我知道你来不急要走是去看小么，我不让你去是有道理的。&rdo;大家听外婆一讲这个话就都停下来，&ldo;小么已经去了，你们去也没用，他从小就孝顺，我不让你们去，他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不如在家里等，现在不要放了，你们都去医院吧。&rdo;说完，外婆便进了房间睡觉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对看，大家商量后，留了几个在家看着外婆，其他人都跑到医院去了。

医生看到家人，说，小舅舅已经死了，抢救无效，死亡时间是11：58分，还好不是新年里，要不麻烦事情多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医生说，从11点就推进抢救室抢救了。

小舅妈突然明白外婆刚刚别有用心的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大家也都差不多知道了，都连念啊迷妥佛。

家里，外婆在房间里，拿出前几年拍的全家福，用皱粑粑的手，在小舅舅的脸上来回的摸一下，眼泪落了下来，照片里，小舅舅的笑容特别开心。

-end-

葬礼，朋最讨厌去的地方，何况还是自己好友的。认识10年的朋友，居然说走就走了，多少有点惆怅，也让自己感受到世界的无常，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再睡一下吧，朋把闹钟调到下午4点，现在是凌晨5点，刚刚从朋友家守夜回来，明天就要出殡，他还是要出现的。

梦里，朋友回来，站在门口和朋聊天，象以前那样，天文地理，甚至朋没有意识到好友死了。直到他要拥着好友进来喝茶，还没拍到身上，友退了一步，&ldo;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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