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闻到饭菜的香味,但是屋子里却静的吓人,我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厨房里什么人也没有,我转身向卧室走去,只见爸妈背着身坐在床边,心中的恐慌加大了。
妈抬头看着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忍住了,眼里包含着盈盈泪光。
&ldo;爸,妈。&rdo;不知为什么,这一句话我叫得有一丝颤抖。
爸站了起来,&lso;乓&rso;地一声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ldo;老李!&rdo;妈慌忙站起来拉住了爸,&ldo;有什么事慢慢说,孩子还小,不懂事!&rdo;
&ldo;不懂事?!&rdo;爸怒红着眼瞪着妈,&ldo;他都二十二了,还有什么不懂的?!从来不跟我们提女朋友的事,我还以为他以学业为重,没想到是跟男人搞到一块儿去了!&rdo;
&lso;轰&rso;的一声,这句话震得我全身僵硬了。猛然想起刚才在楼下和赵俊的纠缠,难道……
&ldo;小天,你也过来跟你爸解释解释,说你跟那男的没什么关系,你们只是打打闹闹而已!&rdo;妈的眼泪流了出来,期盼地看着我。
一瞬间,我的心揪在了一块儿,痛得厉害。想起赵俊的戏谑,他的痞气,温柔宠腻的笑容,还有那失望无奈的眼神……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那么愤怒,用指责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难道两个相爱的人连一丝生存的机会都没有吗?为什么你们要从一开始就否定我们?!
&ldo;小天……&rdo;妈哭红了双眼,语气是那么痛心,我不再是你&lso;骄傲的儿子&rso;了吗?
&ldo;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决定生活在一起,像你跟爸一样。&rdo;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放松。
&ldo;你‐‐&rdo;爸一把推开妈,想也没想地一个耳光扇了过来,&ldo;你这个逆子!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居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rdo;他一脚踢到我的膝盖上,我痛苦地弯下了腰,下体的伤口撕裂开来,我感觉到有滑腻的液体流了出来。
&ldo;爸,你儿子爱的是男人,这是天生的,是改变不了的事实。&rdo;我忍住眼中的泪水,平静地说道,爱的人不过是同性,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ldo;你‐‐,你还敢顶嘴!&rdo;爸一脚接一脚的,重重地踢到我的身上,身体很痛,心里也越来越凉……
&ldo;老李!你想打死孩子啊!&rdo;妈扑上来,扯住爸的手臂用力往回拉。
&ldo;我没做错……,没做错……&rdo;滚烫的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向疼我爱我,开明的你们也无法谅解……,我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想静静地和他厮守在一起而已,我们妨碍到什么人了?!
&ldo;嘣!嘣!嘣!&rdo;这时敲打铁门的声音在屋外重重响起,妈用力把爸拉到床上坐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走出了房间。
我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很想痛哭出声,却只是逼着自己尽量把眼泪吞回去……
&ldo;你们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要不要人睡觉?&rdo;尖锐刻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听见妈和气委屈地不住道歉,&ldo;实在对不起!家里有点事,吵到您了,真的不好意思!&rdo;
&ldo;对不起就行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有病的,你们这样影响我的休息,病翻了怎么办?!现在一进医院就是好几千,药还贵得要死……&rdo;女人不住怒骂,越骂越难听,我听见妈道歉的声音中都有了一丝哭音……
还没等爸站起来,我扶住旁边的墙,咬着牙走了过去,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约莫四十来岁的尖瘦女人站在门外,我走上去把妈挡在身后,冷冷地盯着她,&ldo;你骂够了没有?!&rdo;
&ldo;你‐‐&rdo;女人难以置信地瞪着我,&ldo;你这是什么态度!&rdo;她看着我身后的妈,&ldo;这是你儿子吗?怎么这么没教养?!你们是怎么教的?!&rdo;
&ldo;我们是怎么教的不用你管?!&rdo;爸怒火冲冲地走了出来,妈回过头,靠在他怀中轻轻抽泣着。
&ldo;你们‐‐&rdo;她用手指着我爸,&ldo;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把我气着了是要赔命的,你们赔得起吗?!&rdo;
&ldo;你……&rdo;
&ldo;小天!&rdo;我正准备回话,妈却在身后拉住了我,&ldo;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不会说话,您别生他的气。&rdo;
&ldo;什么叫不会说话?!前两天说要搬来一个大学生,大学生就这个素质啊!?你们学校怎么教你的?!&rdo;
&ldo;你‐‐&rdo;
&ldo;小天!&rdo;妈用力把我拉了回去,转过头不住陪着笑脸,&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ldo;我告诉你们,我的药是很贵的!你们这么一闹,我又得回去吃药,你们知不知道几千块钱呢!……&rdo;
&ldo;李天!&rdo;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我猛然抬头,意外地看见赵俊居然站在楼梯中间,他还穿着那件沾了血迹的银灰色衬衣,手上拽了一个小口袋,袋子里隐约可见两三个瓶子,那是‐‐药。迎向他担忧关怀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刚才一直强忍住的泪水,一下子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ldo;赵俊……&rdo;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声音却嗯噎在嗓子里,但他似乎听到了,两三步跨上了楼,走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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