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二爷发了会儿呆,忽地想到个好办法,&ldo;大哥,便是把咱家的家产全给了小玲珑,也没有多少,小玲珑嫁妆少了多没面子,是不是?我跟爹商量去,让他把金石斋那些个古董忍痛割爱,不就行了?&rdo;
&ldo;不可。&rdo;喻大爷拒绝,&ldo;那些都是爹的心爱之物,珑儿不会肯要的。&rdo;
喻二爷以为自己终于想到了好法子,容光焕发,&ldo;爹愿意给,小玲珑为什么不要?&rdo;不顾喻大爷的反对,兴冲冲的要往外走。
乔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喻二爷本来要走的,见了乔氏,停下脚步叫&ldo;大嫂&rdo;。乔氏微笑,&ldo;金石斋那些个古董珑儿不要,二弟,你不必费心了。&rdo;
&ldo;不要啊。&rdo;喻二爷挠挠头。
&ldo;太沉了,搬不动。&rdo;乔氏客气的说道。
喻二爷:…………
&ldo;二弟你先去忙,珑儿的嫁妆,我和你大嫂慢慢商量。&rdo;喻大爷笑道。
喻二爷听着也有道理,忙道:&ldo;好,大哥和大嫂慢慢商量,我先出去了。&rdo;
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好,便去了金石斋。
玲珑也在,喻老太爷正把自己的收藏物一一指给她看,&ldo;小玲珑,祖父的这些收藏,随你挑。&rdo;
&ldo;大嫂说了不要,说太重了,搬不动。&rdo;喻二爷进来,直愣愣的说道。
喻老太爷被嫌弃,板起了脸。
&ldo;祖父,我挑轻的,挑轻的。&rdo;玲珑赶忙说道。
喻老太爷脸色好了点儿。
等到玲珑把东西挑好,他就乐了。
玲珑挑了饕餮纹铜簋,铜簠,圆足盂,陶制鬲,圆形两耳甑,四足两耳盨,还有一个小圆鼎。
全是做饭用的,她挑的这些都小巧,没有特别笨重的。
&ldo;小玲珑,你是打算用这些做饭么?&rdo;喻老太爷乐了乐。
玲珑喜滋滋,&ldo;我若是用了这些东西煮饭出来,不得把他们全惊住了呀。&rdo;
喻老太爷很是得意。
喻二爷跟着瞅了一遍,伸手掂了掂份量,&ldo;嗯,都不太重。&rdo;
&ldo;有吃的,还得有喝的,小玲珑,再挑几样酒器。&rdo;喻老太爷吩咐。
玲珑果然又挑了圈足兽形觥,三柱鸟形云雷纹斝,圆盖单提梁蕉叶纹卣,四足深腹圆口盉,细腰高圈足饰兽面纹觚等,几样古色古香的酒器、礼器。
&ldo;祖父您说,我要是拿这些招待客人饮酒,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神情?&rdo;玲珑问喻老太爷。
喻老太爷愉快的想像了一下,忍不住嘴角上扬。
玲珑去了一趟金石斋,收获颇丰,还把祖父哄的很欢喜。
&ldo;我多讨人喜欢呀。&rdo;玲珑轻飘飘。
不过,到了她父母面前,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喻大爷把妻子、女儿叫到面前,镇静的告诉她们,&ldo;珑儿的嫁妆,不宜过厚。&rdo;
乔氏不解,蹙起娥眉,&ldo;为什么?咱们明明有许多财物,白放着又没用,为什么不给珑儿?&rdo;
喻大爷温声道:&ldo;喻家的孙女、乔家的外孙女应该有什么妆奁,就给珑儿什么样的妆奁,真的不能太厚。&rdo;他凝神看着玲珑,目光中既有宠溺、慈爱,更有怜惜、担忧,&ldo;你母亲的妆奁异常丰厚,是连你姨母也没有的,明白么?大部分不是来自乔家,而是萱姨。而萱姨,她是在乱世之中,无意中得到一笔财富。所以,如果咱们把能给的都给了珑儿,有心人便会猜测起这些财物的来源,一直追到萱姨身上。可是,乱世之中究竟发生过什么,咱们全然不知道,对不对?那时候先帝还在和群雄逐鹿天下……&rdo;
&ldo;也对。&rdo;乔氏似懂非懂的点头。
她生平从没缺过钱,也就没把钱看得太重。玲珑出嫁,她当然想给玲珑最好的,可是如果暂时不能给,也不是什么大事。
玲珑认真听着喻大爷的话。她比乔氏敏感多了,可是她也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物质享受一直是优越的,拥有的财富也不是喻家的孙女、乔家的外孙女所应该拥有的。
她小小年纪便有三千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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