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是嫌我老糊涂了,嫌我不中用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是不是!你们这样,知不知道我心里多急……&rdo;
&ldo;奶奶,都会没事的,一切有我。&rdo;
&ldo;行,你不愿意说,别的我都可以不管。你至少告诉我小田他人呢?&rdo;
姜浔低头看着姜奶奶,刀割般的莫名痛感干扰了他的判断,他仍然试图去评估,眼前难得露出清明神色的老人,究竟能承受怎样的答案。
&ldo;他该回家了。&rdo;
姜浔字斟句酌地说。
&ldo;回家?&rdo;
姜浔沉默地点点头。
&ldo;是啊,我差点儿都忘了,他在咱家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浔子,你说他是你同学?&rdo;
姜奶奶忽然正色道:&ldo;我怎么突然想起来,在面馆第一次见他那次,他说自己是过来旅游的?&rdo;
&ldo;他是过来旅游的,也是我的同学,大学同学。&rdo;
&ldo;大学同学,从北京来的?&rdo;
&ldo;奶奶,是我没解释清楚。您那会儿状态不好,一直以为我还在上高中,我……&rdo;
&ldo;不要紧,是奶奶让你们为难了。既然他真的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奶奶就必须得问问你,&rdo;
姜奶奶迟疑了一下,突然压低了声音,
&ldo;浔子,我问你,小田那孩子是不是生病了?&rdo;
姜浔听到时钟哒哒在响,分秒不停,他想回答,却牙关紧咬没办法发出声音。
&ldo;我老了,睡觉轻。夜里经常听到那孩子在次卧里翻来覆去,整宿整宿地折腾。你看他吃饭也不像个男孩子,跟只猫似的,吃不下两口东西。还有好几次,走着走着好像都快摔倒了。&rdo;
姜浔没出声,烟灰色的眼眸被难以遏制的潮意淹没。这感觉陌生到让他不知如何自处,在奶奶的注视下动作很生疏地把微微头侧到一边。
&ldo;看你这样子,看来奶奶猜得没错。&rdo;
第96章肆意
神智混沌多时的老人,偏偏在这个黑暗的黎明,像一位洞察一切的智者,一语戳破姜浔咬牙封死在血肉里的痛彻。多年的求医问药,终于有了成效,姜浔本该为奶奶松一口气,疼痛却在四肢百骸泛滥流窜,耳畔只剩自己艰涩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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