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忍不住笑了,深邃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显得格外狭长。
&ldo;可是没关系,再蠢再可笑也没关系。
谁让我喜欢你呢?
感情这种东西,我们蹉跎了这么长时间都左右不了它。怎么会因为你的病,因为你的固执,因为你偶尔犯傻就说变就变呢?
现在我抓到你了,看穿你了,田云逐,以后别再藏了。
在我这里,以后不用再藏了……&rdo;
姜浔的双手慢慢向上,捧住田云逐仰起的,被无声的眼泪弄得湿滑一片的脸。眉眼低垂,深情款款,吻他苦涩的眼睛,吻他湿湿沉沉的睫毛。
田云逐本来应该高兴的。那张因为深埋在心底太久太久,哪怕是站在眼前也总是让人看不真切的面孔。那个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在睡睡醒醒亦真亦幻中准时造访,为他终结疯狂的思念,带来片刻好眠的人,亲口在说喜欢他。
姜浔像亲手为他捧上了一杯,反复沸腾翻滚,又压抑着沉淀的苦咖啡。他倾其所有,为他加足了满满一大勺的糖。苦和甜这两种滋味却始终是分割开的,就像隔着泾渭分明的一条线,难以融合。
梦寐以求的感情得到了回应,明明再怎么疯,怎么用力地宣泄都不算过。结果田云逐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像只电量过低的玩偶,只会翻来覆去重复一个不伦不类的动作。
他勾着嘴角在哭,同时也流着眼泪在笑。
姜浔跟他汹涌的眼泪较了一会儿劲儿,烦躁愈演愈烈,结果却收效甚微。他不得已松开田云逐,转过身,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几乎已经空空如也的烟盒。姜浔很轻易地用他修长的手指将烟盒揉圆搓扁,再捏着它的两端缓缓在掌心里转动。
&ldo;田云逐,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巴巴地对谁说过喜欢。
看在这个份儿上,看在这个份儿上,你好歹跟我说句话。&rdo;
姜浔对着空气说出这几句话,连空气都疼到微微颤动。
&ldo;浔哥,&rdo;
田云逐在一片狼藉的脸上胡乱抹了几把,终于肯听话得开口了,
&ldo;你要是想抽烟,不用顾及我……&rdo;
不等他说完,姜浔猛地把烟盒扔进栈道边缘的垃圾桶里。那声音把田云逐吓了一跳,立马止住了话头。姜浔双手揣兜,头也不回,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
&ldo;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田云逐,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rdo;
他本来背对着田云逐,忽然又转过身快步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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