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晏扶着郑氏缓步走向卧室。沿途树影婆娑,凉风习习,谢长晏轻轻叹了口气。
&ldo;娘,你为什么不说话?&rdo;
&ldo;吾儿累了。&rdo;
谢长晏脚步微顿,声音低沉:&ldo;是啊……好累。&rdo;
郑氏怜爱地看着她:&ldo;商青雀言语间,虽有试探之嫌,但未必是存了害你的心。&rdo;
&ldo;我可能是想多了,但又不能不多想。五伯伯说过,对弈之时,不怕多想,就怕想不到。&rdo;谢长晏环视着亭台水榭,瑶圃林木,月影幽浓,仿佛一张花团锦簇的大棋盘,她身困其中,看到的却是暗潮汹涌。
&ldo;我好像……有点明白师兄,不,或者说,明白陛下的意图了。&rdo;凝望着月夜中的知止居,谢长晏喃喃道。
青竹箭筒被放在书案之上。
筒里箭支上的红色羽毛,被风吹得飞扬起来。
谢长晏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然后看向一旁的和尚撞钟摆件。
摆件已修复好了,和尚举着手臂,神色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铜钟,只等沙漏流尽,牵动机关,好去撞上一撞。
&ldo;他&rdo;在等。谢长晏也在等。
阳光从书案这头移向那头,谢长晏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她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又拿了本书翻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响。
谢长晏欢喜地冲过去打开书房的门,门外站的却是孟不离。
&ldo;师兄来不了?&rdo;谢长晏微微变色。
孟不离点点头。
谢长晏正在失望,孟不离比手做了个请的手势:&ldo;你可去。&rdo;
谢长晏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带上那筒箭跟着孟不离上了马车。马车没有窗也就算了,孟不离还将一条布带递给她。
&ldo;要去的地方很隐秘?我,不能知道?&rdo;
孟不离点头。
如此鬼鬼祟祟,毫无君子之风!好,她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谢长晏咬牙,气鼓鼓地蒙上了布带。
马车开始启动。谢长晏开始放稳呼吸数数。
一百二十七息后,马车拐了个弯,沿途有叫卖声,应是集市。
八十六息后,叫卖声渐无,但有钟声,鼻间还隐约闻到了香火味,经过了一座寺庙?
又四十息后,四下一片安静,只有马车行驶的声音。
第18章由人心生(3)
如此大概走了一百息,车停下了,似有铁器轻轻撞击了两下。再然后,有开门的&ldo;吱呀&rdo;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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