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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古骜作礼道：&ldo;在下古骜。昨日拜谒山云书院，今后将在此求学。&rdo;

那人闻言，一怔之下便笑了起来，语气轻快地道：&ldo;你就是古骜呀!昨天那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你做的?&rdo;

古骜一愣之下有些惊奇，自己昨天那件事怎么就如此传开了呢?倒还弄到人尽皆知了!再者自己昨天所为，在山云书院中即便不是千夫所指，也的确有个不敬东道之罪吧?

适才这位云公子原本从竹林中走出的时候，给古骜的感觉似乎带着一股仙气，可如今古骜见他开口一笑，少年人的得意神态便显了在脸上。就好像飘渺的云雾都散尽，露出的面容却略带顽皮般，活泼之态尽显。

如今听了少年的话，古骜也不禁笑了，问道：&ldo;原来大快人心么?我还以为，都会说我蒙昧不通风雅呢!&rdo;

那少年皱眉哼了一声：&ldo;就他们还敢妄称风雅?你虽不通，总比明明不通却要附庸得好，总还带些质朴浑然天成。我就是看不惯那帮沽名钓誉之辈，山云书院的招牌就砸在他们手里了!&rdo;

古骜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便灼灼地看着少年。

少年话音未落，怀歆却在旁边又咳嗽了起来，喘了口气，他终于中气不足地道：&ldo;……好啦……你又编排他们了……&rdo;

&ldo;他们敢做，还不准人说了?&rdo;少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抬了抬下巴。

古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开心地想：&ldo;这位云公子，还真是性格爽直。&rdo;

那位被称为云公子的少年，见古骜欣赏地看着他，便不由得和古骜目光相交，笑道：&ldo;我今天可不知道你在这里，没有带你的饭。不如把我的热食分给你一点吧!&rdo;

古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ldo;这怎么行?&rdo;

&ldo;你若不嫌弃，便坐我身边来，我拿汤碗给你盛一些。&rdo;

古骜也不推辞：&ldo;那多谢了!&rdo;

被称为云公子的少年道：&ldo;反正我也吃不完这么多。&rdo;

说话间三人便都各自寻处坐了，准备用饭，古骜这才发现，原来还真不是所有世家大族的公子，都那么礼仪雍雅的。便如眼前两位，怀歆直接用手取出食盒，捧在掌间便吃起来，并无讲究;那位云公子更是席地而坐，伸手便挽起了袖子，倒是将他刚出现时那股飘渺之气破坏得荡然无存。古骜一时间不禁莞尔，只见那云公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怀歆道：&ldo;对了，太子出戎的事你知道了么?&rdo;

怀歆点点头：&ldo;……嗯……父亲在来信里写了……&rdo;

&ldo;知道是谁撺掇皇上的么?&rdo;云公子眯起了眼睛，含着笑意又问道。

怀歆咳嗽了一声：&ldo;……怎么是撺掇?……戎人是皇后母家，太子去看看外公也是应该的……&rdo;

云公子意态闲适地耸了耸肩，看了怀歆一眼：&ldo;……别人不说，你还不知道么?太子这一去，朝中怕是有变罢……&rdo;

怀歆悠悠地给自己盛了一碗凉汤，轻声细语地道：&ldo;……这个嘛，也不是我等能知道的事……&rdo;

云公子伸腿便踢了怀歆的脚一下，怀歆忙把脚收在一边，云公子脸上佯怒道：&ldo;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rdo;说着云公子又一瞬间敛了怒容，露出一副笑模样来：&ldo;你就告诉我嘛，好弟弟!&rdo;

古骜在一边看着，觉得十分有趣，便边吃着云公子分给他的食物，边注视着两人。

怀歆闭了眼睛，喝了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ldo;我看……怕是贵妃撺掇的……&rdo;

&ldo;喔?为何?&rdo;云公子好奇地问，身体不禁前倾了。

&ldo;我若是雍家，我便会如此。&rdo;

&ldo;你是说，太子之位怕是会旁落?&rdo;

&ldo;嗯……&rdo;怀歆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ldo;啧……&rdo;云公子不相信似地皱了眉，&ldo;雍家那几个窝囊废，若不是贵妃，他们家能当京兆尹?&rdo;

古骜见他们聊得热烈，也不禁专注地听起来。

怀歆摇了摇头：&ldo;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rdo;

&ldo;喔?那其二是什么?&rdo;云公子问道。

&ldo;……雍家子弟中有个少年人，我看他十分不凡。这主意……怕是他出予宗正……&rdo;

&ldo;你说雍家有个少年人……不凡?&rdo;云公子不禁挑眉：&ldo;能得你的赞叹不凡，倒是稀奇。&rdo;

怀歆垂下眼睛，遮蔽了有些飘渺的眸光：&ldo;我见过他一面，聊过数句。&rdo;

&ldo;喔?有大才?&rdo;

&ldo;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rdo;怀歆断语。

那云公子闻言一愣，古骜也是一愣，云公子失笑：&ldo;不过十四五岁，你能看出什么。&rdo;

怀歆不再说话了，沉默不言。古骜一直没插话，他对于这些&lso;庙堂之事&rso;是一点也不知晓的，如今听了怀歆与云公子的谈话，令他感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距离感，这方是他这个寒门与世家真正的差距……

古骜不由得在心中道：&ldo;我原来在芒砀山中，知道的不过是父亲给我讲的前朝故事，田家庄的人情琐事，那里平静质朴又闭塞……芒砀山里的人哪里懂这些，他们才不管谁是皇帝谁是太子，只知道一味的私争。如今我见了他们两个闲谈，才知道我过去十余年来，竟全是发昏，也难怪简夫子总是嫌我愚陋，看来我确是愚陋不假。今后我得与他们多亲近亲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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