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艰难的把一个个黑色标志辨认出来,越来越心惊。
&ldo;人间地狱。&rdo;
桥面被白雪覆盖,寒风凛冽,不知道是否埋葬着骸骨。桥的另一边有一个孤零零的路标,歪歪斜斜的伫立风中,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高处落下,发出一声闷响。
&ldo;当年就是这个路灯,我父母跟我说从这座城市直接往东,就通向那个聚居点,&rdo;宋林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着永远不会再被点亮的灯管,&ldo;我以为他们是走的这条路,那时候太小了没注意,不过当年肯定是绕路了。&rdo;
他们没有唏嘘很久,宋林很快跑去车里摸出指南针。
&ldo;确实是东……我们之前一直在往东南走,要是有地图就好了!&rdo;
宋林满脸苦恼,郑暄自顾自走进车内,他想问什么,最终只是看着,见他从里面拿出一叠纸出来。
&ldo;这是……地图?&rdo;
宋林一下瞪大眼,紧紧看着这张纸。
&ldo;你……怎么不早说!!&rdo;
郑暄没说话了,宋林已经低下头,把地图放在腿上铺开。
满满都是地名。
宋林认识的地名不多,只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但对自己的所在地实在摸不着头脑。能靠记忆走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ldo;我们在这里。&rdo;
耳边突然传来郑暄的声音,他的手穿过他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定在一个点,几乎是从后面搂住了他。
&ldo;昨天在外面走的时候,看到一个没有被炮火炸毁的路牌。&rdo;
自己还盯着看了很久。郑暄在心中补了一句。
两人讨论了好一会儿,总算研究出一条路,宋林把地图重新叠好,还给郑暄。
&ldo;哎,&rdo;一站起来,宋林就看到了桥对面的路标,&ldo;哎,操!&rdo;
郑暄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ldo;我一直觉得,有你就不需要地图了。&rdo;
重新上车之后,郑暄仿佛无意的说出这一句话,宋林插好钥匙,一不小心把油门踩到底。
现在是下午五点,天空又开始向下飘雪,他们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只听见车轮与积雪之间的摩擦声。两个小时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哪怕开着车灯,他们也不敢继续往前走。
&ldo;真是漫长的冬天。&rdo;
宋林走下车,今晚没有月亮,只能看到车灯附近一点点区域,伸出手,就会有如同灰尘的雪花落在手心,冰冰凉凉。
夜晚也很漫长。
在车灯的照耀下,两个人的脸都显得格外的白。
&ldo;如果是夏天,我们还可以多开一个小时。&rdo;
在外面站了十来分钟,他们就冷得受不了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无所谓什么景色可看,两人很快回到相对温暖的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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