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换药了。”崔枕安腿脚不便,挪到榻前来坐下,将药碗放到小几之上,而后朝呆愣坐着的人张开手臂,“过来,我给你换药。”姜芙是舍不得用他的,见他张开手臂也没动,只下巴微扬,“让婢女来就是了。”崔枕安无奈轻笑一声,“算了,我信不过她们,粗使的婢子,手脚没个轻重。”随而再次温声催道:“过来。”见她仍不动,崔枕安干脆拎了她的手臂将人拉到身前来,让她半身趴在自己腿上。女医官拿来的伤药透着一股子腥臭味儿,涂在身上那气味儿更甚,才缓平的伤口经着这一折腾又疼了起来,姜芙手指不觉扯了崔枕安的衣角。近夏时衣衫单薄,指尖儿划过轻薄的料子崔枕安感知深切,手上涂药的力道随之又放缓了些,同时不忘在她伤处吹一吹,以缓痛楚,“再忍耐下,就快好了。”姜芙乖巧点头,动作却不敢太大。她趴在崔枕安的身上乖巧的似只猫咪,闻着他身上存留的淡然药香气,感受着他指尖儿上的小心轻缓,不知怎的鼻头一酸,眼圈儿也跟着热了起来。姜芙自小失去双亲,到了姑姑家的第一日起她便知道,这世上或再没有真正疼爱她的人了,即便是亲人亦是如此。天冷无人叮嘱她多加衣,伤病无人将她挂在心上,养她无非是为了堵旁人口舌,或是为了接住姜家财产,再者就是为了如今。在冲喜一事上,她虽是如愿嫁给了心上人,可也确实是为了两位表姐顶亲的。这便是她的用处。在姑姑家装傻充愣的过了这许多年,这般温和细致对她的,也唯有崔枕安一人罢了。她紧眨两下眼皮,将自己的热泪强压下去,将脸贴在崔枕安的身前,尽力掩好自己的哽咽,她突然很想知道,那年宫宴,崔枕安是否还记得她。“你来京城这么久,可曾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细软的声音自他身上传来,崔枕安下意识一问:“什么?”姜芙又将提示更进了一步,直白道:“就是,宫宴之上你可曾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他手上动作未停,“每年宫中宴请都不少于几回,你问的是哪一回?”“就是四年前的宫宴在盛夏”姜芙轻轻扯着他的衣襟,不知为何,每说起一个字都觉着不大好意思。只见崔枕安手上动作一顿,随而眸珠微动,当真似认真的想了片刻,面色如常地摇头,“没有。”“怎么,你有?”他反问道。此下,姜芙眼中闪动的那点子期待一下子又化为泡影潮落下去,她曾想,或许,或许他会对自己稍有些印象,即便那日她哭鼻子的样子的确狼狈。这也是为何她迟迟不与他说起的原由之一。在姜芙眼中,崔枕安似天上的星辰,是不可摘指的圣物,与自己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或也是骨子里的那点子自尊更让她羞于提起在齐府受的每一次刁难。那样会显得她太难堪。“没有”她摇摇头扯慌,紧接着又加了句,“那年的荷花很好看,花期很长。”碗里的黑色药膏都舀尽,无一不涂在姜芙的背上,崔枕安将空碗放置一旁,轻轻拍了拍姜芙的后脑,“好了,只是难为你这几日睡觉都得趴着。”“往后可别做这么傻的事了,你只护好你自己就成。”这句话不光是安慰,更是对她的忠告。姜芙哪里听得出其中一层深意,若再有一回,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似这回的选择。这话她也只当了耳旁风,撑着胳膊自他身上撑起,糊弄似的点头应下:“知道了。”姜芙身上的伤口不浅,好在她皮肤算和,换了几回药,在第二日的时候伤口便照比先前好了许多,痛楚也不比先前明显。她特意挑了一身宽松的衣裳,只是后背绕了一圈轻薄的白纱,与药膏绑在一处觉得紧绷,她连动也不敢大动,活动幅度稍大便觉着伤口扯着疼。巳时一过,宫里的医官使便带着人来例行每半月一次的检查。名为崔枕安看伤。医官使此回来一如往常,带了两位医佐和两个药工,因崔枕安的身体一直都是姜芙照料的,因此每回来也是先同姜芙交涉。姜芙将崔枕安每日所用的药与他的身体状况都与医官使一一说明,再由医官使为崔枕安看伤诊脉。诊脉时姜芙便退出内室,恰正在门口院中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与内宫医官使同来的其中一位医佐是姜芙的旧相识,名唤钟元。若说这世上除了崔枕安之外还有一个可信的人,那便是内宫中的小太监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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