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有些咄咄逼人,莫侠攫住湛明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湛明澜理解他的怒气,也没有急着辩解,对视他许久后摇头:&ldo;我只是为封慎考虑,你觉得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适合报仇吗?如果心里只想着那些仇恨,他又怎么能心无杂念地养伤?我想你和我一样,最关心的就是他的身体,其他的事情,远远不如这个重要。&rdo;
莫侠沉吟了片刻,很认真地摇头:&ldo;你不懂,有时候男人的尊严比生命都重要。&rdo;
&ldo;也许吧,我不能体会男人所谓的尊严到底是有多重要,但我想,再重要也比不过平安,健康地活着。&rdo;湛明澜的眼眸升起很温柔的光,显得格外安详,平静,&ldo;你说对吗?&rdo;
&ldo;我再进去和他谈谈。&rdo;莫侠捻下了烟,丢进身边的竹筐里,然后推门进去。
晚上,湛明澜为封慎上药后,两人相依而眠,她伸手摸着他深邃的五官,说:&ldo;你答应我要努力将身体恢复好的,不能食言。&rdo;
&ldo;嗯。&rdo;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腰上,垂下眼眸,微笑地对上她的眼睛。
&ldo;我们回去做手术吧。&rdo;
&ldo;我已经和莫侠谈好了,他会帮忙安排我在这里做手术的。&rdo;封慎平静道,&ldo;这里也有大医院,其实没差很多。&rdo;
&ldo;你是怕我不敢回去面对?&rdo;她问,&ldo;还是,你另有安排?&rdo;
他想了一会,说:&ldo;我喜欢留在这里。&rdo;
&ldo;你……&rdo;湛明澜突然对他无力了,费尽,从下午劝到晚上,他倒是神态自若,一身闲适,好脾气地听着她的喋喋不休,却始终不改主意。
&ldo;这里不是更适合养伤吗?&rdo;他抬了抬手臂,将她脸侧垂挂下来的头发拨到而后,&ldo;阳光好,空气好,花儿多,还可以看到海。&rdo;
哪里?这里明明又cháo又热,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巨型蚊虫……
&ldo;重点是你不是一直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吗?简单,平静,纯粹。&rdo;他说,&ldo;就我们俩过小日子,不是很好吗?&rdo;
有这么一瞬间,她被他话里的内容吸引了,但下一秒又摇头,地吐出两个字:&ldo;不行。&rdo;
&ldo;澜澜,听我的。&rdo;他说着,弯起手指扣了扣她的眉心,&ldo;你是我老婆,就得听我的。&rdo;
&ldo;你怎么那么固执啊你。&rdo;湛明澜伸手拧了拧他的腰。
&ldo;这点,你又不是才知道。&rdo;
……
对于他们的决定,莫侠虽然很气,但还是很有义气地联系了尖棘的医院,又通过朋友联系了b市有名的的外科医院的资深大夫,派专机接他过来,并从国外订购先进的医疗机械和药品,准备在这里给封慎的腿动手术。一切紧锣密鼓地进行。
手术结束后的一段时间,湛明澜悉心地照顾封慎起居,帮他养伤。
平静的日子透出一点点的美好,她亲自下厨,为他煮粥,煲汤,炒菜,烹饪可口清淡的食物,盛在简单的陶瓷碗里,和他一人一个,面对面地吃,只要是她做的饭菜,他都会全部吃完,有两次,他蹙着眉头,神色古怪,她问怎么了,他摇头说鱼有点咸,她伸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一嚼,这哪里是有点咸,简直是咸死人不偿命……她赶紧吐出来,却听到他的低笑声,抬头一看,他挑眉,将那咸死人的鱼津津有味地吃光光……
&ldo;你不怕咸?&rdo;她问。
&ldo;看着你,就觉得不是那么咸了。&rdo;他淡定地说,伸出一手指抹去她嘴角的油渍,&ldo;你是很好的下酒菜。&rdo;
她扑哧就笑出来。
吃得简单,穿得也很简单,通常她就是穿一件亚麻的浅色衬衣,下面是一条休闲牛仔裤,出门戴一顶糙帽,不化妆,也不戴首饰,清汤挂面的,而他呢,两身丝质的绸衫,轮流地换,脏了有她及时给他洗,洗好后挂在院子里的枝桠上,隔天就干了,衣服上残留的属于他的味道和暖暖的阳光味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好闻……她每次都要埋首在他衣服里,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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