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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ot;国内的甲骨现在卖不出真正的高价，没有关系又很难把甲骨带出国。那块比较完整的龟骨虽然看起来价值高，但实际上很难变现，你现在先拿一笔赔偿，碎了的粘合修补一下又更容易出手，怎么算都划算。&ot;

孙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随你说的样子。

&ot;如果我现在回电视台，提醒他们用慢放再看一次现场的录像，你说会怎么样？他们还没那么快把钱转到你账上吧。&ot;墨镜女郎开始施加压力。

&ot;随你的便。&ot;

&ot;看起来手尾收拾得很干净啊。&ot;

&ot;你以为我是像你这样的菜鸟？&ot;孙镜笑了，他终于认出眼前的是谁，&ot;徐大炮。&ot;

女人一把摘下墨镜，怒气冲冲地瞪他：&ot;你叫我什么？&ot;

&ot;徐大炮，呵呵，好吧，徐徐。&ot;

&ot;别读第一声行不行，徐徐，小李广徐荣的徐，清风徐来的徐！&ot;徐徐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在大多数的骗局里，一个机灵的漂亮女人总能起到关键作用。徐徐本该是所有老千组合都想要吸纳的热门人才，而且任何内行都得承认，徐徐有天分，有这种天分的人如果不在演员或老千这两种职业里择一而从的话，都是莫大的浪费。

徐徐加入了一个又一个的组合，在这个过程里徐大炮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

孙镜三年前和徐徐在赤峰有一次印象深刻的短暂合作。他们在一间破屋的院子里埋了块刻着金国女真文字的碑，徐徐的身份是个研究女真历史的学生，孙镜的身份是她的教授。当然还有其他各司其职的职业老千，对象是个有着大肚腩的城管领导。他们试图让大肚腩相信，这是块墓碑，下面是个金国贵族的坟墓，有着大量的陪葬。

他们几乎要得手了，大肚腩已经打算把院子高价买下来，并且给每人一笔封口费，如果不是本已把这个中年男人迷得晕晕忽忽的徐徐忽然说了句，据金文（注1）典籍记载这里如何如何的话……

连徐徐也搞不明白，她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放炮。

&ot;我已经不再放炮了。&ot;徐徐强调。

&ot;可是你如果指的是梁山好汉里的那个小李广，他叫花荣。东汉末年倒是有个将领叫徐荣，但我不知道他的外号是什么。&ot;

徐徐把瞪大的眼睛眯了起来：&ot;花荣？&ot;

&ot;嗯。&ot;

&ot;扯这些没用的干吗，刚才那胖子是你现在的合伙人？&ot;

&ot;噢，我基本已经洗手不干了。你知道我毕竟是搞学术的。&ot;

徐徐拈着墨镜笑得前俯后仰，仿佛忘了刚才的洋相：&ot;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打算承认？&ot;

&ot;那些专家席上的家伙靠这个节目不知赚了多少，把假货在电视上鉴成真的，再报个高价，回头转手卖掉。这种手段他们会的多着呢，整个节目组都心知肚明，这么多的油水，不刮一刮怎么行。我说，你不会开着录音笔吧。&ot;

&ot;不用那么费事，现在手机都有录音功能。一副替天行道的口气，我怎么听说，这个节目最初是要请你去当青铜器和甲骨文鉴定专家，后来觉得你没有教授研究员之类的头衔，又太年轻，才换了这个钟鼎文的？&ot;

孙镜脸上的笑容不见了：&ot;看起来今天我们不是偶遇啊。&ot;

&ot;我请你喝下午茶。&ot;

咖啡桌上，小巧的红色手提电脑摆在两个人都能看清的位置。

&ot;在国际古董市场上，这几年甲骨的行情越来越好，几个拍卖行对今后相当一段时间甲骨价格的预期都很乐观。明年三月份，伦敦伯格拍卖行要进行一场甲骨专场拍卖会，拍品的征集现在已经开始了。&ot;

孙镜慢慢转动盛着浓缩咖啡的骨瓷小杯，似乎只想当个旁听者。

&ot;国际甲骨市场上现在都是碎甲骨，高价值的完整甲骨几乎看不见。近几十年国内流出去的甲骨少，海外的大片甲骨都在博物馆或大收藏家手里，但要办好这场拍卖会，至少要有几件压轴的珍品才行。对于能提供&039;好货&039;的卖家，拍卖行开出了优厚的条件，比如免除拍卖费，并且以某些方式来保证不会流拍。&ot;

徐徐一边说一边看孙镜的表情，结果让她很失望。

&ot;有客户，有好价钱，只要搞到货就行。你是行家，在国内能不能收到好东西？运出去我来想办法。今天那块东西不敲掉多好，你知不知道送出去拍卖的钱会是那点赔偿金的多少倍？&ot;

&ot;国内的情况和国外差不多。好东西都在博物馆里，藏家手里也有少量的好货，但都不可能拿出来。&ot;孙镜开口说。

&ot;那你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ot;

孙镜一笑，摇摇头，不说话。

&ot;不能告诉我吗？&ot;徐徐抿起嘴，很认真地注视孙镜，眼睛里的神情单纯得像个天真的十岁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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