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们走了，留下一地瓜子壳。

两人好一阵收拾，累的满头大汗，一块烧了两大桶热水一齐去浴室洗澡，淮真便将这两天陈贝蒂在客栈干的事情一气讲给云霞听，将云霞气的不行。

&ldo;换个地方做这些坏事不行吗，非得在白人最多时丢人现眼，搞得好像我们女孩人人有份似的，来日被骂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rdo;

本来一样的生气，做坏事人人有份这话倒把淮真逗乐了。

两人一块讲了一通陈贝蒂坏话，解了气，商量一阵，决定让云霞告知文笙，让文笙决定要不要告诉姐姐。

唐人街许多简陋铺户里尚还没有完善的排水系统。

两人近来都累极，淮真趁着还有半点力气，叫她先回屋睡觉，拖着水桶，将水倒进临街排水沟里。

回来收拾浴室，发现云霞正将用光的香皂碎塞进一只旧丝袜里。

一见她回来，嗔怪道，&ldo;一看你从前就娇生惯养的……这样还能用一星期呢，险些被你丢掉。

&rdo;

淮真诧异了一阵，觉得这方法实在妙。

又有点羞愧，连连同她道歉，说下次再不敢了。

两人闹着回了房间，云霞赖在她床上不肯走。

淮真就说，&ldo;你怎么知道我有东西没给你?&rdo;而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只打包精致的礼盒递给她，&ldo;新年快乐。

&rdo;

云霞下拆开，发现是一只胸罩。

上回两人一起逛到哥伦比亚街内衣店陪她试了一上午，最后因为三美分价格而不得不放弃。

淮真暗自记住尺码型号，国庆日前两天路过，竟发现有不小折扣，立刻毫不犹豫进去买下来。

改天又买了礼品盒与包装纸，笨拙的缠了一根不甚美观的粉丝带。

云霞开心得不行，脸红红的，看上去还有点不好意思收下。

淮真立刻说，&ldo;金山日报妇女版都说了，不穿合适胸衣，当心下垂!&rdo;

云霞翻了个身，&ldo;你从报纸上学的可真多，还学了些什么?&rdo;

淮真大字仰躺，眨眨眼，&ldo;可多了。

&rdo;多亏了恋爱专家史密斯与妇女专栏打掩护，否则她一堆后世知识都寻不个好的出处。

云霞打趣，&ldo;那一个知道你懂这么多吗?&rdo;

没回音。

&ldo;淮真?&rdo;

已经睡着了。

两只光脚丫子探出被子，一只苍白的手耷拉在床外头，淡紫色镯子滑到大多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