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更妙的是,这些学生又不像军校里的,动辄得学几年,他们最多一两个月就走,全是就职前的培训,就算让他们不满,也不会日积月累引起怨恨,总之一句话,铁打的教官,流水的学员,一年捞到的油水,就足够我坐好几年办公室了!”陈文栋:“你真是生财有道。”“好说好说。”凌枢压根不在意他的嘲讽,还挺自得。“你别说,这个世道,乱是乱了点,可好就好在,干什么都行,只要不越线,就不会有人追着你不放,偷奸耍滑,占点小便宜,这都不算什么,比起杀人放火,已经称得上良好市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兄,我得说说你了,咱干点什么不行,去给日本人做事?非我族类,人家能对你掏心掏肺么,那不是明摆着被人过河拆桥?你要是一开始去给鹿同苍或甄家做事,兴许现在早就翘起二郎腿,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了吧?”陈文栋冷笑:“你当甄家有多干净?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哪个没有暗地里干些龌龊勾当!别的不说,沈十七要是没有成先生,他能像之前那么嚣张跋扈?上海滩那些能挺起腰杆子说话的大佬,哪个手上不是血迹斑斑?”凌枢:“你这话也有道理,这么说,沈十七是真卖国了?他给成先生提供了很多机密消息?”陈文栋:“不是沈十七给成先生提供,是成先生卖消息给沈十七,论消息灵通,全上海没有人能跟成先生相比,他甚至能左右关东军对关内的决策……”凌枢正待听下去,陈文栋却住口不言了。“两位,前面就是火车站了!”车子终于停下,黄包车夫气喘吁吁,已然连句话都说不全了。陈文栋付了三倍车费,扯起凌枢往车站方向的售票处走。凌枢意犹未尽,却也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刚刚是陈文栋心防最松的时刻,从车夫喊出目的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次警惕起来,任何言语都无法再令他分神。凌枢:“我们真要去南京?现在离八点零五分起码还有三个小时,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你就越容易被成先生的人追上来。”陈文栋:“买杭州的票,最早那一班。”他把钱塞给凌枢,让对方去买,陈文栋自己则紧紧跟在后面,片刻不离。买了票,距离出发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两人在候车室的角落坐下。陈文栋不时扫视四周,剔除成先生派来追杀他的可疑人选。他的身体过于紧绷,以至于大冷天的,脖子上开始冒汗。凌枢本想说点什么转移对方注意力,看能不能再从他口中套些东西出来,但陈文栋此时的状况显然不适合再做任何交谈,随便一点风吹草动,也许都会令他陡然警觉,做出过激的举动。天亮之后,去探望他的带人来营救吗?他愿意救,那是他顾念旧情,义薄云天,他若是不愿意,也没人能说出半句指责。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岳定唐无关。届时就算岳春晓问起来,他双手一摊,一句遗憾可惜也就过去了。凌枢委实没有在这件事上,抱太大希望。得找个机会逃走。想及此,他不由在心里默念道。但是机会不好找。陈文栋是经年老手,在这方面的经验,足够让凌枢头疼。到站的火车终于开闸放人,乘客们一窝蜂涌向闸口,陈文动和凌枢两人没有急着向前挤,因为陈文栋生怕人太多,将两人冲散,所以留在最后才上车。一大早的车厢已经熙熙攘攘,提着行李箱的,拎着热水瓶的,推着小车吆喝叫卖的,与路上的冷清截然相反,热气扑面而来,燥得令人面上出汗。“让让,让让!我是一等车厢的,借过一下!”“诶你这人,撞着孩子了知道不知道!”“你这是讹人呢?方才我分明啥也没碰到!”小市民之间的争吵,无时无地,屡见不鲜。这些动静到了陈文栋耳边,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霎时又被抹去。他带着凌枢找到空位。这年头火车未有对号入座,都是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买了哪个车厢的票,就在里面自己找位置。他们买的是二等车厢,既不像一等车厢那么显眼,也不像三等车厢那般拥挤,容易暴露惹来麻烦。这里四个座位,两两相向,陈文栋为了避开无关人等,将四个位置都买下来,但他为了监视凌枢,自然要与他坐在一边。旁人再要坐下,瞅见陈文栋一脸杀气,都心生怯意,头也不回地走了。于是列车员路过检票时,便看见两个大男人挤在同排一个位置上,肩挨着肩,对面两个座位却是空的。陈文栋示意凌枢拿出票让他检查。“先生,既然对面两个座位也是你们买的,不妨一人一边,这样也宽敞些。”列车员好心建议道。凌枢笑道:“不妨事,我怕冷,跟朋友坐一起才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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