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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金粉世家二少奶奶是谁演的 > 第224章(第1页)

第224章(第1页)

这时,已是十点多钟了,刘宝善、朱逸士、赵孟元、刘蔚然都得了消息,先后赶到金府来。因上房哭泣甚哀,有许多女眷在那里,他们不便上前,只在内客厅里坐着。现在凤举抽出身子来办事,听差就去告诉他,说是刘二爷都来了。凤举听说,走到内客厅里,他们看到,一齐迎上前道:&ldo;这件事我们真出于意料以外呀。&rdo;凤举垂着泪道:&ldo;这样一来,我一家全完了,老人家在这个时候,实在丢下不得呀。&rdo;说着,两手一撒,向沙发上一躺,头枕着椅子靠,倒摇头不已。刘宝善道:&ldo;大爷,你是长子,一切未了的事,你都得扛起双肩来办,你可不能过于伤心。&rdo;凤举擦着泪,站了起来,一手握着刘宝善的手,一手握着朱逸士的手道:&ldo;全望二位帮我一个忙。&rdo;因把刚才和金太太商量的话说了。朱逸士道:&ldo;照情理说,我们是义不容辞的,不过这件事,我怕有点不能胜任吧。&rdo;赵孟元道:&ldo;现在凤举兄遭了这种大不幸,我们并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既是凤举兄把这事重托你,你就只好勉为其难。&rdo;凤举道:&ldo;还是孟元兄痛快,我的事很麻烦,就请你也帮我一点忙吧。&rdo;赵孟元偏着头想了一想,因道:&ldo;这里没外人,我倒要打听一件事,关于丧费的支出,以及丧事支配,你托付有人没有?&rdo;凤举道:&ldo;没有托人,我想这事,由守华大概计划一下子,交账房去办,反正尽量地铺张就是了。&rdo;赵孟元听了这话,且不答应,望着刘宝善。刘宝善微微摆了一摆头。凤举道:&ldo;怎么样?不妥吗?&rdo;刘宝善道:&ldo;令亲刘先生,人是极精明,然而他在外国多年,哪知道北京社会上的情形。你说诸事紧缩一点也罢了,你现在笼统一句话,放开手去办,这不是让……&rdo;说到这里,走近一步,低声道:&ldo;这分明是开一条账房写谎账的大路。经理丧事的人,趁着主人翁心不在焉的时候,最好落钱,何况你们又是放开手办呢?&rdo;说到这里,鹏振鹤荪兄弟都出来了。接上和金家接近的一些政界要人,已经得了消息,也纷纷地前来探候。于是推了朱逸士、刘宝善二人在前面客厅里招待。凤举和一些至好的亲友,就在内客厅会议一切。一面吩咐账房柴先生、庶务贾先生,合开一份丧费单子来。

贾柴二位,在账房里,又商议了一阵,将单子呈上。赵孟元和他兄弟们围在桌上看,只见写道:寿材一具,三千八百元,寿衣等项五百元,珍宝不计,白棚约一千五百元,添置灯烛五百元,酒席三千元,杠房一千元。只看到这里,赵孟元一看单子后面,千元上下的,还不计有多少。因将单子一按道:&ldo;大致还差不离。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这寿材一样东西,原是无定格的,开三千不为少,开五千不为多,何以开出一个零头三千八百元?&rdo;他手按了单子,回过头去,望了柴贾二位先生的面孔。贾先生笑道:&ldo;这事不是赵五爷问,我们也得先说明呢。刚才我和几家大桅厂子里通了电话,问他们有好货没有?我可没有敢说是宅里的电话,他们要知道是总理去世了,他准能说有一万块钱的货,反正他拿一千的货来抵数,我们又哪里知道。所以我只说是个大宅门里有丧事,要打听价钱而已。问到一家,有一副沉香木的,还是料子,不曾配合,他说四千块钱不能少,我想:一二百块钱,总可以退让,所以开了三千八百块钱。不过这也没有一定,我们还可以设法去找好的。&rdo;赵孟元听他说毕,点了点头道:&ldo;这算二位很在行。可是这单子上漏着没开的还多,请你二位到前面再去商议一下子,我们再在这里计议。&rdo;柴贾二人听了如此说,自出去了。凤举连忙问道:&ldo;怎么样?这里面有弊病吗?&rdo;赵孟元望了一望屋里,见没有听差,又看了一看屋外,然后拉着凤举的手,低了声音道:&ldo;不是我多事,也不是我以疏间亲。&rdo;鹤荪连忙插嘴道:&ldo;五哥,你为什么说这话?岂不是显得疏远了?&rdo;赵孟元道:&ldo;是啊!因为你们托重了我,所以我不管那些,就实在办起来。我看这单子,头一下子,我就看出毛病了。一说到价目,他们就说是用电话在桅厂子里打听来的。他不举这个证据也罢了,举了这个证据,我倒发生一个极大的疑问。无论是谁,不会注意到棺材铺里的电话,若是注意到棺材铺里的电话,当然和他们是很熟,我们叫他开单子,统共有多少的时间,居然就在桅厂子里把价钱打听出来了,这里面不能无疑问。无论南北,替人经手丧事的,多少要落一点款子,说是以免倒霉。就是至亲好友也要从中落个块儿八毛,买点东西吃,我看你们账房,怕不能例外。而且寿材这样东西,果然像他所说的那话,完全是蒙事,你嫌三百元的东西不好,回头他将一百元的东西给你看,说是最好的了,要值五百元,你有什么法子证明他不确?一个经手人要和桅厂子认识,你想,这买卖应该怎样呢?&rdo;这一席话,说得凤举兄弟真是闻所未闻。燕西道:&ldo;五哥,你说得很有情理,但是这些事情,你怎样又会知道?&rdo;赵孟元道:&ldo;你们过的快活的日子,怎么会料到这些事上来?而且贤昆仲所接近的,都是花钱不在乎的大爷,又哪听过这样打盘算的事?我曾有过两回丧事,吃亏不小。当时经过也不知道,事后慢慢人家点破,所以才知道很多了。这些事,诸位也不必说破,只说诸事从简省入手……&rdo;凤举听他说到这里,连忙接嘴道:&ldo;那不很妥当吧?我们本来就不从简省入手。老人家做了这一生的大事业,到了他的丧事,倒说从简省入手,人家听了,未免发生误会,而且与面子有关。&rdo;赵孟元皱了眉,向凤举拱了拱手道:&ldo;呵哟!我的大爷,这不过一句推诿之词罢了,并不是把丧事真正从简省入手。我们和账房这样说,别人怎么会知道?&rdo;凤举道:&ldo;那究竟不妥,宁让他们从中吞没我一点款子,我也不对他们说从简省入手。无论怎样说一句推诿话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说从简省入手呢?&rdo;赵孟元听了他这话,肚子里嚷着:&ldo;他们怎样得了!&rdo;可是一想到一向受金家父子提携之处,人家有了这种大事,当然给人家切实的帮忙。他们要这样的虚面子,且自由他,犯不着和他们去计较。便点点头,低低说了一声那也好。鹤荪见赵孟元有一种有话要说又止住的样子,连忙道:&ldo;五哥说得很对的,我老大只是怕账房发生了误会,真会省俭起来。我看这事就重托五哥仔细参酌开一个单子,吩咐他们照了这单子去办,是办得体面,或是办得省俭,这都用不着细说的。&rdo;

赵孟元是一番好意,替金家省俭一点款子。现在听他们弟兄口音,总是怕负&ldo;省俭&rdo;两个字的名义,自己又何必苦苦多这事去吃力不讨好,便道:&ldo;还是这话适得其中,就照这样办吧。现在第一要办的,便是府上大大小小、上上下下要穿的孝衣,总在一百件以上,就是上房里穿的,也有三四十件。这要叫一班裁fèng来,连夜赶快地做。&rdo;凤举道:&ldo;这倒说的是。不过平常人家用的,都是一种粗白布做的,未免寒酸。我们不在乎省那几个钱,我想用一种俄国标或者漂白竹布。&rdo;赵孟元听了这话,眉毛又皱了几皱,虽有十二分的忍耐性,到了这时,也不得不说上一两句,便道:&ldo;若论平常的孝衣呢,寒酸倒是寒酸。不过古人定礼,这种凶服,本来就不要好布,为了形容出一种凄惨的景象出来。自古以来,无论谁家都是这样,府上若用粗布做了,越显得很懂古礼,我想绝没人反说省钱的。关于这些事,都会斟酌,贤昆仲用不着操心,只要给我一个花钱的范围就是了。&rdo;凤举道:&ldo;没有范围,家母说了,尽量去办。&rdo;说到这里,柴贾二位,把账单已经开来了。赵孟元却不似先那样仔细地看,只看了一个大概。就是这账单子,也不是先前那样吓人,把数目都写了个酌中。赵孟元道:&ldo;这样子就很好了,应该只有添的,没有减少的了。事不宜迟,你们就去办起来吧。&rdo;柴先生道:&ldo;现在账房里还共存有一千多元现款,动用大数目,少不得要开支票。&rdo;凤举道:&ldo;这个你又何必问呢?只管开就是了。&rdo;赵孟元道:&ldo;大爷这话可没有领会到柴先生的意思。往日账房运用数百元的数目,或者开支票,都是要向总理请示的。现在总理去世了,他还照着老例,遇到大事,不能不问大爷一下。&rdo;凤举被他一提,这才明白,因道:&ldo;你这话说得对。我想这两天要用整批款子的地方,一定不在少处,可以先报一个总数目,然后我再向太太请示去。&rdo;柴先生道:&ldo;太太这两天是很伤心的,我们不能时时刻刻到上房去麻烦,我想遇事请大爷做主就行了。就是大爷不在前面,还有二爷三爷七爷呢,都可以问的,那就便当多了。&rdo;凤举也不曾深为考量,听到这种说法,倒以为账房里很恭维他们兄弟,就点点头答道:&ldo;你这话也说的是,就是这样地办吧。&rdo;柴贾二位照着往日对金铨的态度,向凤举连说两声是,便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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