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吟月都惊呼,捂着嘴偷偷道:&ldo;小姐!国公爷莫不是金屋藏娇?&rdo;
&ldo;不是。&rdo;
谢琼韫道,她的目光落在题字上,上书:
正安十九年春,谢氏来聘,妹文澜高寸许,将为人妇。余不舍,故绘小像留念。
芳永笔。芳永……金陵韩氏韩芳永。
韩文澜,谢老国公原配夫人。
谢琼韫手颤抖起来。
新科状元许澄宁的画像还在她的房中,那人只要褪去稚气,再长大一点,就与她手中这幅小像,是一张脸!
许秀春,许澄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原来这就是谢容钰的秘密!
心中狂潮乱涌,幼时一段回忆不可抑制地涌现出来……
&ldo;娘,祖母为什么不高兴了?&rdo;
曹氏撇嘴:&ldo;听到别人提及先头那位夫人,不舒服了呗,你祖母是继室,哪个继室愿意听原配夫人的好话?&rdo;
&ldo;为什么?&rdo;
&ldo;她比不过人家先夫人,嫉妒呢。&rdo;
&ldo;祖母哪里比不过先夫人?&rdo;
&ldo;哪里都比不过。先夫人是金陵韩氏贵女,金陵韩氏是什么家族?往前推三百年,往后推三百年,都是响当当的。徐家算什么?往前三十年无人识,往后三十年还有人能记住就不错了。&rdo;
&ldo;这还只是家世的差距。要论人的差距,那就更大了。韩氏书香世家,工诗能画,堪称闺阁第一人,光论比才学你祖母就遥遥不可及了。论样貌,韩氏倾国倾城,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仙女儿。怎么比?谁敢比?怄死人算了。&rdo;
&ldo;比韫儿还要美吗?&rdo;
谢琼絮长得一般,她不以为意。
曹氏慈爱地将她搂进怀里。
&ldo;傻孩子,当然没你美,等我的韫儿长大了,谁能比得上!&rdo;
&ldo;我说比不过的,是你祖母。你年纪小,老人家的事你不知道。韩氏女进京之时,满城轰动,万人空巷,叹声连天,就跟仰望九天玄女似的,倾国殊姿,仙乎独立,谈吐生香。&rdo;
&ldo;全京城的儿郎都在恨不相逢未嫁时,文人墨客写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作了一首又一首的诗,记写韩氏贵女进京的盛况,娘小时候还读过呢……&rdo;
红颜若雪而易逝,留得住的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风光。
而如今枯落的枝桠上,又长出了新的花苞……
谢琼韫攥住掌心,止住自己的颤抖,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画轴卷起,丢回箱子里。
&ldo;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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