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成因造成的抑郁,是无论你心理构建多强,都会朝不可逆转的结局而去。 药理控制在这个阶段,已经对柏潜开始失效了。 但我太忙了,竟然从没在柏潜的身体状态上看出端倪。 明明这次后没多久,柏潜就为了接打戏,注射了六针封闭,最后倒在了大雨中。 剧情从平城结束,萧由西挺进,疾奔辽州。然而在大雨滂沱里,萧遇到了突袭。 二十万大军,被困葭引穴。葭引穴地处极寒之境,红木林中迷雾丛生,迷宫一般的地形,加上蓄意谋划出的层层杀机,萧率军未过百米,士兵已折损上千人。 敌人在暗我在明,冷箭难躲,萧半个时辰都没能转劣为安。 萧不得已下令军队原地待命,决意带几个精兵往前探路。 戚戬不由分说就跟萧走了,萧知道劝诫不了就随他去了。 岂料,真正的危机还没到来。 当所带的精兵里,只剩下戚戬一个喘气的后,萧的眉头已经锁成了一道看不见头尾的沟壑。 “机关术不解,我军恐难占到便宜。”戚戬扯掉马尾上的一柄飞刀,侧身躲过飞来的竹柱,“王爷小心!” 戚戬怒吼得还是太迟了。 萧用君莫笑格挡住奔腾而下的陨石,肉体凡胎被砸出了一个个可怖的血斑,他迎刀而立,裤管下的血水混进了雨水中,分不清哪个更凶涌一些。 而更绝望的,护国名刀君莫笑,在陨石下断成了两把废铁。 片场上连酌是-鲸鱼没有上岸,人还是想做人。 柏潜被乔羽鸿安排的车接走,连酌还没从戏里出来。 他一双桀骜的眼眶,此时沉浸在灭顶的恐惧中。发痴一般坐在雨水里,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混迹成一股股斑驳。 云拂不敢上前,掐了烟束手无策站在阴影里。 我眼下一镜到底的片段轮回播放着,柏潜由细胞隐忍的痛苦,分明地呈现在青筋上。 雷劈的戏份有特效,柏潜凭意念撑开了一对不瞑目的双眼。 里头盛着一汪不再流动的死水。 连酌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踩在雨水里摇头晃脑向我走来,停在监视器前方,他的声音很轻,但那种俯瞰的动作落在我眼底,瞬间心里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身形抽条了,心里却还在固执地屈居人下,他说:“你为什么不动?”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让他再压抑不住内心激动,他抬手指着柏潜刚才被抬上车的地方,略大声些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动!” 云拂见状过来拦他,拖他手臂走,但连酌不动分毫,哑着嗓子又说了一次:“你为什么不动?” 说完第三遍的时候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像没骨头一般倚在云拂肩上,泪珠子断了线,哽咽了一声又一声,最后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我知道了,原来你也害怕。你怕跟上去,会听到你接受不了的结果。” “闭嘴。”云拂咬牙斥了连酌一句,伸手要捂他嘴,奈何连酌不是个好打发的。 他撑着软下的身体起来一些,嘴边响起一阵阴森森的冷笑:“树竟容,论心狠,你第一。” 掷地有声的措辞击溃了我纸糊一般的防线,我踩在地面的脚掌顿时没有了实心的感觉。 云拂气极,抽了一下连酌的背,拽着呜噎不止的人走了。 片场只剩下我一个人。 刚才混乱的场景混乱地在我眼前瞎晃。我记得纯子好像是跟乔羽鸿出去了。 片场的场务群杂等手忙脚乱地去搭手,最后因云拂一句“收工”散了。 我为什么不敢跟着柏潜走呢?我不知道。 乔羽鸿把我当累赘,避我如病毒,生怕我和柏潜的恋情不小心曝于人前。 柏潜倒是没松过手。 是我不敢牵他的手了。 临上车前,乔羽鸿气急败坏的那句“六针封闭白打了!”彻底断了我走到柏潜身边的那条路。 他什么时候去打的封闭,为什么打封闭,我通通不知情。 他只把满面的笑容对着我,手心的温暖给我,夜晚的缱绻奉上。他不说痛,不抗拒死亡的威胁。 然后把最理想的萧从纸里抠出来送我。 以柏潜最鼎盛时期的责任心来看,要他伤劳至此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不在乎名利,不爱演戏,支撑他继续活跃在影坛的唯那一纸合约耳。 可就算这样,星和也不敢让柏潜带伤拍戏。还是六针封闭下场拍打戏。 一旦柏潜拍戏的内情曝光,盛怒之下的柏潜影迷把星和夷为平地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这六针封闭,是为谁打的,不言而喻。 “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怎么这时候停下脚步了。”去而复返的云拂来找我,双手插在黑色的风衣衣兜里,语气漫不经心,“我以为你这一生,都会为柏潜一往无前,至死方休。” “他不回应你的时候,你苦苦撑着,现在换他用命来回报你了,你就怕了。”云拂晃了一下肩膀,生硬地转了一个话题,“在想什么?” “如果最终是我毁了柏潜的演艺生涯,会怎么样?”我气馁地应了一声。 云拂笑了,“不会怎么样。你也说了柏潜不在乎红不红的,不能演戏了不是正合他意了,他心甘情愿退下来,星和他兜着,粉丝他扛着。”说着顿了顿,瞥了个眼神过来,轻声继续,“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像是接收了某条指令,我麻木的四肢开始活络,收拾好设备转身,云拂又叫住我,“但你现在放下柏潜,就不好说了” “你们现在的感情状态应该是最稳定的时期吧,没有绕不过的阻碍。” “至少,”她补充道,“今后你想再和他续前缘,应该是不可能了。” 我到柏潜手术室门口被保镖拦下了。 远远地看着那抹刺眼的红色灯光,亮了整整十一个小时。 柏潜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是第二天上午,我守了近一天一夜也没见到人。 我像个雕塑一样全副武装守在楼梯转角处。柏潜转醒后找我,乔羽鸿才派人带我进来。 柏潜的面色苍白,病号服穿在他缠满了绑带的身上,依旧显得瘦弱,但他见到我的第一眼,还是眯起眼微笑道:“你来了。” 一直像个门神的乔羽鸿在他出声后,奇迹般无声带所有人退下。 病房里就剩我和柏潜。 我坐在他的病床前,执起他没输液的那只手,刚摩搓到手背,惊觉他手腕的纤细。 心中顿时生出百样的煎熬。 我尽量表现地正常些,可开口说话还是感觉很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去打封闭的。” 柏潜反手握住我的手,有些心虚地回应我,“昨天,但是我以为我今天撑过去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让你担心。” 说着他失望的笑了声,“没想到还是不行。”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捏紧了,柏潜又恍若未觉对我自得道:“还好,把萧演成了。” 我的声线再也稳不住,开口时已有一些哽咽,“何止,你把连酌的爆发力也逼出来了。” “这孩子……”柏潜失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把我烫伤,“路还很长。” 我无心理会连酌,也不想浪费唇舌把他走后连酌的反应转述,只是点了点头和他商量:“到此为止行吗?我不想再看到你在我面前倒下了。” 柏潜目光呆滞地看向我,然后如我所料地摇了头,语带恳求:“让我拍完萧吧。” 我仰头无奈地笑了一声,我说:“柏潜,你要我怎么办。” 坚挺了一天一夜的目光霎时一酸,两行热泪猝然坠落,柏潜还在说:“我没事,拍完萧我就息影调养身体行吗?让我最后把萧带到人世间来。” 我还是答应了他。 从病房出来后,我魂不守舍地在长廊里坐了很久。久等我不得的乔羽鸿派人把我掳上了天台。 她沐浴在天光下,留我一个背影,斩钉截铁:“我不同意柏潜继续拍《罪臣》,你如果真对他有情分,就想个法子断了他继续拍的念头。” 掳我上来的保镖见我不反抗,带到后就撤了,现在只有我和乔羽鸿分庭抗礼。 我说:“如果柏潜坚持要拍,我肯定会保证让他拍完。” 闻言,乔羽鸿转过身来,眼底乌沉沉一片,“那你拍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柏潜愿意,我就不后悔。” “行啊,但愿将来很多年,你还能这样开解自己。” 我从她的口气中听出不寻常,拉住她经过的衣袖,“说清楚再走。” 乔羽鸿站定,“你知道柏潜的身世吗?” 我的记忆绕回十几年前,柏潜曾经说过的原生家庭状况,咋舌道:“知道一些。” “他怎么和你说的。” “父亲欠赌债跑了,母亲生下弟弟产后抑郁跳海去世。后来他退学混社会供他弟读书。” 乔羽鸿侧脸看向我,“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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