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手腕受伤的缘故?不应该啊,又不是所有的笔画都得手腕出力,以臂带腕也可以啊。昔日的状元郎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可顾清毕竟是位将军,纵使再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沈浊盯着纸上歪七扭八的字体沉默,最终还是选择接受顾清嘴下的,他不是读书人的事实。墨迹许久,顾清终于弄好了他的鸿篇巨制,找了个信封往里一装,派人给顾老将军送去了。写完信的顾清并没有放松,坐在椅子上,塌着肩唉声叹气。沈浊猜测顾清可能是被自己的字丑到了,但他向来不会安慰人,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向来擅长骄傲的领域。沈浊偷偷叹了口气,十分怜爱地拍了拍顾清的肩膀,“将军不要伤心……”话声戛然而止,顾清疑惑,抬头看去,就见沈浊手掌摊在半空,嘴唇紧抿着,唇缘被挤得有点发白,妥妥的懊恼神色。“对不起啊,将军。”顾清原本还疑惑沈浊为什么道歉,直到收回视线时被一抹格外显眼的黑吸引,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个黑手印。顾清:“……”这要是放在往常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向来只喜欢穿深色衣服。可偏偏,他今日突发奇想,想附庸风雅一回,翻出一件白衣穿上。更偏偏,衣衫的胸襟处绣着一只仙气十足的白鹤,白鹤骄傲地昂着头颅,脖子修长好看,直直把脑袋延伸至肩膀处。可现在,傲娇的鸟头被炭黑的手印覆盖,它像是闷头扎进沼泽的笨鸟,滑稽又可怜。“……没事儿,我一会儿再换一件就是了。”顾清看着懊恼到就差拿手掌拍脑门的沈浊,闷声闷气安慰了句,继续低头发愁。“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顾清转过头,盯着沈浊的眼睛,严肃道:“我的字……真的很难看吗?”很难看,简直丑死了,沈浊腹诽,可对上顾清落寞的眸子,突然不想说这话伤人了。难道要拍马屁吗?沈浊纠结,纵使他早已在朝堂的摸爬滚打中练就了厚脸皮,可他现在还真没法昧着良心说好看。顾清的眼睛还在执着地盯着他,里面的光亮越发黯淡,沈浊一慌,连忙道:“还行,将军就是手腕受伤了,所以才写得没那么好看。”沈浊如此说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可顾清的眼睛肉眼可见亮了起来,“说实话,我觉得自己的字虽然不怎么好看吧,但也没有我爹说得那么差劲,是吧?”顾清说着,将顾老将军给他写的信摊在沈浊面前。顾林不愧是个文武双全的将军,笔下的字清秀又不失肃然,一笔一划都透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感。在满篇苍劲有力的字中,沈浊一眼就瞧见那句“不如三岁小孩”的评价。果真是能做将军的人,顾林的评价夸张又不失真,可谓是简洁又犀利。当着顾清希冀的眉眼,沈浊再一次撒谎,“顾老将军关心则乱,他也只是想鞭策一下将军,所以才把话说得重了些,将军莫要在意。”“嗯,”顾清从鼻腔中挤出一个音节,“我知道,但我爹说得对,我这字拿出去会被人笑话的。”难得的自知之明,沈浊点点头,继续宽慰,“将军只需要再练一练就可以了。”“但愿吧,但现在怎么办啊,我爹让我自己写份剿匪的折子呈上去,我这字,一时半会儿也练不好啊。”沈浊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将军写慢一点?”顾清没答话,抽了个奏帖就开写,可奏帖偏偏要和他作对似的,只要落笔的力道稍微大一点,上面就会洇出不小的墨点子,还没写几句话,顾清就不干了。“算了,还是让我爹写吧,我这份要是呈上去,怕是得污了皇帝的眼。”顾清终于接受自己字难看的事实了,沈浊却没有松气。“将军觉得顾老将军为什么要让你亲自写一份奏章吗?”顾清不回答,只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毛笔,甩出几个小小的墨点子,几滴迸溅到沈浊身上,平白糟蹋了一件云衫。云衫质地柔软光滑,墨汁迸溅其上并不会像在纸上那样洇成小片墨迹,而是边往里渗边顺着布料的纹路下滑,形成几缕交错的墨线。沈浊看了眼无辜遭殃的衣衫,叹了口气,自己身上这件也不能穿了,倒也算是另一种公平了。“我猜将军应该是知道的,出生将军府,生来便是无上的荣耀与富贵,将军拥有的条件和机遇,自是比其余人要多的。可是,将军虽有实力,外面说将军仗着身份混吃的流言也不曾断绝过。”衣服已脏,拍起来也不再顾忌,沈浊抚上顾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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