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学生不走了,家长也留着看,他们拿着手机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 陆刚林看了眼四周,他牙一咬,豁出去了“怎么没用?!我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求你的,林老师,你是同性恋啊,你和江屿的关系就是畸形的!你带我儿子走偏路,这条路没有好结果,你再不做好积德,你会遭报应的!” 同性恋一出,现场哗然了,有不可置信的嫌弃、也有惊讶万分地打量。 林瑟舟在工作层面上半出不出的柜算是彻底被陆刚林踹开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林瑟舟短促一笑,他缓缓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刚林。 “把你一口一个‘我儿子’咽下去,我不爱听,”林瑟舟说:“我确是同性恋,我跟江屿的关系明确,光明正大,我遭不了你口中所谓的报应。倒是你看看你自己这副落水狗的模样,算不算是报应。” “随便你怎么说,”陆刚林好赖不吃,跪得累了,一屁股往地上坐,大口喘气:“我无所谓。” 林瑟舟轻轻哼一声,要走了。 “林老师,你不行吧,”陆刚林中气十足,“你的教书育人啊,身份摆在这儿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我揭了老底,影响不好啊。” 林瑟舟看了不看,他面不改色:“我也无所谓。” “那你觉得江屿介不介意?”陆刚林大笑,“这事儿今天晚上就会传开了,他要是看见了,他会怎么想?” 林瑟舟:“……” 联系不上他啊。 陆刚林十足狂妄:“你们只要满足我的要求,我明天就能滚蛋消失,谁他妈管你们睡男人还是睡女人,谁喜欢死皮赖脸的纠缠?折的是自己的寿!真他妈的累人!” “你的要求?”林瑟舟不疾不徐地说:“你想要江屿花钱养你,还有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儿子,你想要他给你一个肾,就因为你口口声声的道德标杆?就算你是江屿的亲生父亲,这事儿也不能这么便宜,更何况你是吗?” “我是!”陆刚林吼:“我告诉你,连江屿他自己也认为是!不然他为什么不敢跟我去做鉴定!” 林瑟舟嘲讽:“他懒得理你。” “不爱理就不理,”陆刚林阴森森一笑,“你现在走,替我转告江屿,他也别想看看过日子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 这话说得是啊。 林瑟舟忍到现在了,眉眼松不开,眼睛里的冰霜更加化不开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混子,听了不知哪路鬼怪的谗言,作威作福地威胁他放在心尖的人,他凭什么? 林瑟舟永远温润而泽的君子气质没有了,戾气倒是裹了一层,他再次抬起头,目色不善,陆刚林看见,不自知地抖了抖。 假流氓遇上了真霸王,反正都到这个程度了,林瑟舟不存在顾及,他照着陆刚林门面就是一脚,没留情,血顺着陆刚林的鼻腔下来了。 陆刚林随手一抹,“打人啊?” 林瑟舟:“是啊。” “你打死我也还是那些话,”陆刚林两手一摊,“你们能拿我怎么着啊?” “确实没招,但我有些话你也听好了,”林瑟舟的声音不轻不重,却震耳发聩,“江屿现在是我的人,他浑身上下就算一个指甲盖也跟我有关系,就算他想给你那些你渴望的东西,我也不会同意。所以陆刚林,你不用去找他了,没用。” 视频到这儿就结束了,就算陆刚林再如何撒泼打滚地闹,林瑟舟也不理了。于是江屿耳朵里铺天盖地全是林瑟舟最后那句话了 他是我的人。 江屿喉咙发紧,眼眶酸涩,他被荡魂摄魄地震撼了,可是想笑却想不出来,心里明明是难过的。 夏禾秋真怕江屿扔了他的手机,看完了赶紧收回来,他无形中伸手再次掐着江屿的喉咙,明晃晃地拿刀割。 “是挺感人的,”夏禾秋晃着腿,略带玩味地说:“但这种不计后果的感人太幼稚了。舟哥跟我再一块儿时不这样啊,理智全无,傻得可笑。” 江屿轻轻地开口说:“是么。” “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老师这个行业,他们除了面对学生这个群体外,还有各种类型的家长。这些家长不仅重视自己孩子的学习成绩,还有虚无缥缈的头衔,只要有半点瑕疵可能会影响成绩和身心的负面发展,他们就会动用各种手段扼杀。当教师困在各种条条框框的规矩里,看似传授知识,其实举步维艰。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高调的在他同事或者学校里外出现过,这种对社会层面的出柜对谁的影响都不好。”夏禾秋语重心长,好像真是一个过来人的告诫,“舟哥就业至今工作评价十分正面和优秀,家长领导找不出他一点儿错,他原本该前途无量的。江老板,确是你拖累他了。” 真狠,江屿呼吸一窒,被夏禾秋刀刀致命。 夏禾秋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联系不到他吧?我也联系不到,刚问了几个朋友,他可能已经被校领导扣下了,大概在思想教育,后续可不好说啊。” 江屿的表情一如往常,夏禾秋甚至不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一点波动的痕迹,他心里也打鼓。 “嗯,我知道了,”江屿轻描淡写地说:“我可以走了吗?你还有东西说?” 夏禾秋把手一缩,说没有了。 江屿离咖啡厅,脑子浑浑噩噩,他正面被万箭穿心了,背面又被千刀万剐,实在熬不住了,脑子里重复着夏禾秋最后一个问题。 “你还想这么继续下去吗?” “恩恩爱爱的本质变了味道那就不和睦了啊。” 作者有话说: 不要着急,后面还有一章想给你一个清净 林瑟舟确实被校领导扣下了,陆刚林在学校门口胡搅蛮缠且口不择言的事情火速发酵,第一冲锋群体就是在家长群。 家长里面有几个谨慎且精明的关系户,他们事儿多心眼小,认为这是影响道德品质的大事,侧面影响学习成绩,也影响学校的颜面。于是直接闹到了有关部门了,说要投诉,不接受投诉就上访,反正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并且哭诉这种老师不能霍霍学生!大道理一堆,上面领导一个脑袋两个大,立刻找了校长。校长年纪大了刚睡下,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催着火急火燎地赶回学校处理。 林瑟舟没机会踏进家门,半路上就被校长叫回去了。他给江屿打了太多电话,紧要关头手机直接没电。 现代人的通信设备只要一歇菜,那就属于从前车马慢了。 林瑟舟在校长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待了一天一夜,讨不到充电器,谁也不能联系了。 在这期间成群分好几波的人,事无巨细地问,问到最后来,翻来覆去就那些事情。 问是不是真的。 林瑟舟说是真的。 主管部门派人下来查,他们对于老师的私生活,只要不涉及作风问题,不能太多干涉,于是领导们没说不行,但隐晦表达了不合适。 校长发愁:“家长不好解决啊。” 林瑟舟问:“解决什么?” “他们总认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甭管你教师履历多丰厚,日常做得再完美,只要有一点不行,你就是他们眼里的那颗沙子!”校长唉声叹气:“现在初三关键时刻,也算学生们人生的第一个转折,家长都绷着神经呢,不能出一点纰漏的。” 林瑟舟点头:“我明白。” 校长沿着会议室踱步,想办法:“先冷处理一下吧,林老师,你这段时间先休息,暂时不要激化矛盾。” 林瑟舟:“那我的学生怎么办?” “你的学生其他老师会接手的,这些都不算大事。” 老师多的是,随便找个代班老师进来也能迅速融入群体,都是有经验的人。孩子的适应能力比大人强。 学校的声誉才是大事! “好,”林瑟舟莞尔,不多做辩解,他起身,礼数周全地问:“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校长挺客气地送林瑟舟离开学校,还随口问了句需不需要自己送他回家。林瑟舟说不用,自己开车了。两个人都假客气,心里也都有压力,而且眼看又过了一天,天黑了,林瑟舟已经有两天没联系到江屿,他心急如焚,没心思说多余的客套话。 江屿从咖啡厅出来,整个人糊涂,他绕着人工湖走了一圈,在马路边看见几个扎堆的人好像等车的样子,于是他也等。等了四十多分钟,没见一辆空车,倒是等来最后一班公交车。江屿魂不守舍地被人挤上去了,后知后觉才知道这是个公交站。 这车从哪儿来开哪儿去江屿全然不知,找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像一个游魂。 江屿的手机震了,他现在挺害怕接电话的,又不得不接,江念尧打开的。 一开口就是问他在哪儿? 江屿疲惫地揉着鼻梁骨,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不出异常。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回老家啊。” “哦,”江念尧闷着说了一声,好像有挺多话的,又不敢直接说,于是曲线救国地做铺垫:“爷爷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江屿头痛欲裂,只能回答还好。 江念尧瞬间没话说了,沉默了一会儿。 江屿:“尧尧,你作业写完了?” “没有…” “那就快去写,别以为我没在你跟前就管不了你了,回来就收拾你。”江屿一字不提林瑟舟,十分僵硬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江念尧脱口而出:“我有事!” “……”江屿:“说!” 江念尧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蒋松看不下去了,接过手机,说了声江屿哥好。 江屿嗯了声。 蒋松问:“江屿哥,你能联系到我舅舅吗?” “嗯,”江屿心被绞了一下,却还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能联系上。” “那就好,”蒋松出了一口气,“那你……” 江屿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你舅舅没事儿,好事坏事我们都能处理。你们不用担心,也跟尧尧说一声。这段时间我不回家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好好学习。” 蒋松原本都把心放下了,这话一听又不对,想再问两句,江屿已经把电话挂了。 蒋松:“……” 江念尧愁眉不展,蒋松也只能安慰他。 安抚完了江念尧,时间又晚了,这个时候林瑟舟也回家了。 孩子有了主心骨,愁云惨雾也散了不少。蒋松有很多事情想问,也有很多话要说,但他现在只能挑最重点的。 “舅舅,我们刚刚跟江屿哥打完电话了。” 林瑟舟一怔,立刻意识到什么,他点头说知道了,直接进了卧室。 林瑟舟给手机充上电,刚能开机,他立刻给江屿打电话。 江屿被动坐了一回环城旅游公交,晃荡了两个小时,居然还有医院站,正好在住院部北门下车,直走就是icu,于是兜兜转转一圈,他又回来了。 江燕一直守在icu门口,离开吃饭也不敢多嚼一口,生怕江国明突然又不行了医生找不到家属。江燕整个人精神崩到头就显得有点儿呆滞了,反应慢,集中不了精神。 江屿让江燕回去休息。 江燕神情恍惚地问:“江屿,你让我回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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