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含糊地嗯了一句。 “他说昨晚我挤着他睡出一身汗,嫌汗酸味儿臭,非得洗干净了,”蒋松拖着尾音,轻飘飘地哼了声,“毛病真大。” 林瑟舟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撩过手机屏幕他从蒋松的话语中听出了打情骂俏的黏糊。 这什么情况? 江屿没听出来,也没往心里去,他觉得蒋松说得对,江念尧被自己惯坏了,确实臭毛病多。 林瑟舟掩去异样,又问:“你呢,你在干什么?” “等吃饭啊,”蒋松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他跳开自己的舅舅,直接跟江屿聊,“江屿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上学要迟到了。” 这会儿不能提吃,江屿撑得慌,他也不好意思说早饭全让自己吃光了。 林瑟舟出面替江屿挡着,“他有事,不回去了。你跟江念尧速度快点儿,收拾收拾去学校,还能赶上学校食堂的饭,别迟到了。” “……”蒋松一时接受不了,“啊?” 林瑟舟懒得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江屿围观全程,忍俊不禁,他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桌板,猫似的、懒洋洋地盯着林瑟舟看。 “怎么了?”林瑟舟问。 “没怎么,”江屿张口就来,“突然不用接送孩子了,闲得慌。” “嗯,那你接着闲,”林瑟舟似笑非笑地留下一句,“我回屋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江屿看着林瑟舟的背影瞎琢磨,脱光了多好。 江屿迈开腿,在天台走了两圈,说是消食,实则安抚内心躁动。 奈何时间太短,还没完全安抚下来,林瑟舟换了一身休闲衫,整整齐齐地再次出现。 江屿赏心悦目。 林瑟舟故意忽视江屿灼热视线,他问:“江屿,这儿附近的公交站在哪儿?” “嗯?公交站?”江屿说:“你想干什么?” “上班啊,我手里没交通工具,总不能上下班都打车,工资不够花的,”林瑟舟看着手腕的表,笑着对江屿说,“我也快迟到了。” “我不是在这儿么,”江屿走到林瑟舟跟前,凑得近,“费什么劲挤公交啊。” 林瑟舟把江屿说的的前一句话听进了耳朵,却故意问:“费劲吗?” 江屿深恶痛绝:“啊,那都不叫坐,是挤!” “你挤过吗?”林瑟舟不可抑制地笑,“你上车了也能没座?” 江屿从不在外回避自己身体的缺陷,林瑟舟也没有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话题。 “我当然是有的,”江屿伸出小钢腿,笑着说,“但我不乐意去啊!” “嗯?”林瑟舟说。 “那些挤在公交车里的人,都是替老板打工的社畜,大家早出晚归,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的觉,好不容易在早高峰抢到了座位,上班路上能闭目养神一会儿了,突然看见我,还得饱受良心的煎熬和潜在道德指责,多扫兴啊,你说这座是让还是不让呢?”江屿的身体晃了晃,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说:“唉,反正我也没多少不方便,就不上公交车给他们添堵了。” 林瑟舟知道江屿通透,没想到能透成这程度,他不加掩饰的赞许,“嗯,说得很有道理。” “哈哈”江屿挺得意,“这就有道理了?” 林瑟舟近墨者黑,跟着江屿一起臭不要脸,“我爱听的话,都有道理。” 江屿问:“你还爱听什么?我再多说两句。” 江屿实在靠得太近,林瑟舟有点受不住了,他往后退了半步,显得遗憾,“你想说我也没时间听了,要么等我下班,我们再聊?” 江屿十分矜持,“不打扰你休息吧?” 林瑟舟笑着说不打扰。 江屿得到了一个口头邀请函,十分高兴,林瑟舟也高兴,并且同意了江屿送自己上班的建议。 色字头上一把刀,江屿在嘴上派头十足地挂着‘你有我呢’,实际上还是四面漏风的小电驴,他完全把江念尧扔在了戈壁沙漠,一路上跟林瑟舟谈笑风生。 小电驴依旧停在学校门口的老位置,这个时间点进出学校的都是老师,林瑟舟还没来得及从电驴的后座下来,遇上了几位笑意盈盈的女老师。 女老师不认识江屿,又觉得江屿的脸和造型都挺吸人眼球的,还有林瑟舟新颖的出场方式,不太符合人设。 同事们笑着起哄问这帅哥是谁? 林瑟舟说是我朋友。 江屿捏着小电驴的刹车,保持着幅度刚好的微笑,算是回应了。 林瑟舟跟同事打完招呼,回头对江屿说:“就送到这儿吧,我进去了。” 话这么说着,林瑟舟没动,他在等江屿下面能说的话。 “林老师,”江屿福至心灵,“晚上还需要我来接你下班吗?” 林瑟舟一想,说:“方便吗?” “方便啊,”江屿嘴上抹了蜜,“翻山越岭也挡不住我奔向你的步伐。” 听上去怪不正经的,可林瑟舟开始当真了,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会经历这种狂风急雨的撩拨。 带着甜味的,却不敢细品。 林瑟舟快忍不住了,他想问江屿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是眼下不是时候人来车往的喧嚣街道,天不时、地不利。 林瑟舟掐指算了算时间,自己失恋至今,也不过三天。 时间好像也不太合适。 “好,”林瑟舟在心里叹了声,说,“我下班了给你打电话。” “嗯!” 江屿走了,林瑟舟目送他离开,一种惶惶难安的感觉到后来才慢慢消失。 顺其自然吧,林瑟舟想。 后来,江屿还是没能顺利接到林瑟舟下班,饭点过后下起了大雨,小电驴不太方便了。林瑟舟给江屿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过来了,他自己打车。 “你带伞了吗?”江屿问。 “没有,”林瑟舟挺忙的,“同事那儿有多余的伞,我拿一把就行。” 江屿又说:“我早上刚出口的豪言壮志,就这么让雨浇凉了?” 林瑟舟一笑,“你是认为以后没机会了吗?” 江屿觉得也对。 可在这之后的一个星期工作日里,谁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江屿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口里含着蜜饯,渲染了无数心情,到周末也没能顺利宣告出去。 挺闹心的。 比江屿更闹心的是江念尧,他摆脱不了蒋松,已经认命了,想着周末放松能放松,到时候找个网吧通宵,眼不见为净,可没想到他哥色欲薰心,早把自己卖了。 原本江屿想给他们另外找个包厢,奈何空间有限,只能在‘行舟’先凑活,但氛围感还是很足的,江念尧坐在这里面,左手边是蒋松,对面是林瑟舟,他十分绝望、面如死灰,一桌佳肴无如同嚼蜡。 江屿隔半个小时进来一趟,嘴上说着‘观摩家庭教育模式’,实际上就想逮着机会跟林瑟舟聊上几句。 江念尧翻着白眼让江屿走开,说打扰他学习了。 江屿指着作业,说:“一早上写了两题,也不知道对不对,脑子不好别赖我啊。” “江屿哥,”蒋松补刀,“答案对了,过程离谱。” “……林老师,”四周都是敌人,林瑟舟在此对比下显得和善多了,江念尧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说:“这学习环境太恶劣了,我能不能申请换一个地方?” “你别申请了,想换也没有,”江屿逗着江念尧,怕他当场掀桌,适当安抚,“你用换地儿了,我走吧。” 江念尧没问,林瑟舟先他一步,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江屿斟酌措辞,说:“回趟老家。” “老家?”林瑟舟没太听懂。 “孤儿院”江念尧啃着笔,口吃含糊地说:“哥,江爷爷说想我了吗?” “没有,”江屿说:“你给我安分一点儿,好好在这儿坐着,下次我再带你回去。” 江念尧焉了吧唧,哦的有气无力。 林瑟舟找不到插话的机会,江屿那日理万机的业务联系装备又响了。 “喂,”江屿接通电话后就往门外退,“师傅,你在弄堂外等我,我马上出来了。” 他应该走得挺匆忙,林瑟舟没等到江屿回屋跟他说一声。 蒋松懂得比江念尧多,有些事情从眼睛钻入脑子,他看得懂。 “舅舅,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们了。” 林瑟舟倒是不犹豫,他慢条斯理喝光了茶,掀起眼皮问蒋松:“你们俩跑吗?” 蒋松拖着下巴一耸肩,说:“那可说不定。” 江念尧一句话没说,人已经开始心虚了。 林瑟舟嗯了声,“把作业写完了再跑,按时回家,晚上我会检查。” “要是没写呢?” “我跟你们不谈条件,”林瑟舟作为一名老师,威慑力不容小觑,“看谁熬得过谁。” “好!”蒋松眉开眼笑,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弹了弹江念尧的掌心,“我们知道了,舅舅。”你跟我走吗? == 小货车停在弄堂口,江屿点完车上的货,想回酒香跟林瑟舟打个招呼,可货车司机骂骂咧咧,在摄像头下生怕下一秒被贴条,他催着江屿赶紧走,江屿压根找不到机会。 不过,有心人挂念着,机会自己就找来了。 江屿拉开车门,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看见林瑟舟踏着微风轻抚而来,由远及近,正好停在自己眼前。 “你怎么来了?”江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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