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瑟舟说:“我知道江念尧同学的住址,开学初登记了。没变过吧?” 江屿立刻说:“没变,就是登记的那个。” 他们俩聊天的速度很平缓,不像朋友,也不是陌生人,能把握适当的距离和尺度,总之挺舒服的。 江屿挂了电话,从卧室出来,看见客厅沙发左右两个边,江念尧和蒋松各占一位,他们各干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江念尧捏着遥控机,放着最大音量看球赛,蒋松捧着书看,完全不受干扰。 江屿不是很明白,这俩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蒋松,你舅舅马上就来接你了。” “好,谢谢”蒋松张着嘴顿住,然后礼貌地用眼神询问江屿。 江屿一笑,说:“我叫江屿。” 蒋松很快接上,“江屿哥。” 江念尧翻了个白眼,嘴里不知念叨什么,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他换了个频道,节目从锣鼓喧天的球赛变成亲亲我我的偶像剧,男女主眼看就要亲密接吻,江念尧一拍脑门,猛地从沙发蹿起 “我靠!林老师要来?” 这性质约等于家访了,江屿冷眼瞧着这货闻鸡起舞。 江念尧愤愤不平,指着蒋松的鼻子,说:“瘟神!” 瘟神此时不给江念尧眼神,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内如胶似漆的男女。 江屿面不改色地掐了电视,问:“你俩有作业吗?” 蒋松:“做完了。” 江念尧:“懒得写。” 果然是惯的。 看来林瑟舟说得没错,学习态度问题,不进行全方面毒打和配合,很难纠正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说得就是江念尧! 本来就是脱口而出的习惯反应,如今有蒋松在跟前杵着,对比太明显。 眼看江屿要掀桌,江念尧急中生智,捂着肚子,说:“哥,我饿。” 江屿的火气卡在喉咙口,他出于职业本能,顺其自然地接着江念尧的话,问:“想吃什么?” 江念尧踢了蒋松小腿,把锅一甩,说:“问你呢,想吃什么?” “……”蒋松处变不惊,内心慌得一批,“我该吃什么?” 江念尧张口就来,“哥,他想吃馄饨。” 这段鸡同鸭讲的对话。 江屿无言以对,他转身进厨房,把战场留给两位初中鸡继续掐。 馄饨的材料正好有,没进过冰箱,十分新鲜。江屿在厨房待习惯了,整活速度非常快。不多久,一锅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了。 晚上不宜吃太多食物,对消化系统不好,江屿适量盛出三碗,刚坐下,准备投喂,门铃响了。 林瑟舟非常守时,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林老师。” 江屿打开门,林瑟舟来不及打招呼,被扑面而来的明朗笑脸和鲜香氤氲糊了一脸,骤然在人间烟火里打了个转,差点扎不找北。 林瑟舟自认为有点失态了,虽然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江先生,你好,”林瑟舟定了定神,说:“我来接蒋松。” 江屿回头看了眼餐桌,眯眼笑着说:“不巧,刚吃上夜宵。林老师,一起上桌吃点儿吗?” 在林瑟舟看来,江屿言语中是透着盛情难却的邀请,他自己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是一开口说的却是好啊。 作为一个专业厨子,江屿能看出不同人的饮食习惯,比如林瑟舟,喜清淡,能果腹就行这人不挑食。 江屿在未成年小伙子的食量上减了些量,让林瑟舟在感官上觉得这顿夜宵挺合适的。 “谢谢。”林瑟舟说。 江屿笑出声,他没说‘不客气’,他觉得太客套了,也不是真的家访。 江念尧正好坐林瑟舟对面,林瑟舟对他有威慑,导致江念尧大气不敢出,吃相也十分斯文,一碗馄饨,细嚼慢咽,跟吃人参似的。 相比起来,蒋松就自在多了。他心血来潮上门来找江念尧,原本就是脑子被门夹了的举动,为了显得不刻意,且面子为重,借口是胡乱瞎扯的,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馄饨界的天花板啊! “好吃,”蒋松说:“江屿哥,你这是怎么做的?比外面那些开店卖的都好吃。” 林瑟舟挑了个故作惊讶的表情,说:“都叫上哥了?” “不然叫什么?”蒋松十分无所谓的一声‘啧’,说:“衣食父母,叫哥还算轻了。我每天在学校里吃冷菜硬饭,回了家,要是有人能给我做顿冒热气的食物,我能对他客气些,你看他……” “蒋松。”林瑟舟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语气冷了不少。 江念尧阴阳怪气地‘呲’了声,“没见过世面。” 江屿不当着客人的面揍弟弟,而且经过刚才简短对话,他能看出餐桌上的舅甥俩气氛变得微妙。 江屿觉得蒋松的话是故意说的,不知道说给谁听,但林瑟舟肯定是不高兴的。 蒋松屏蔽了林瑟舟,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屿。 “不告诉你,”江屿似笑非笑,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机密配方,不能外传。” “不外传啊,”蒋松眼珠子一转,“江念尧,你会吗?” “……”江念尧继续阴阳怪气,“会不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蒋松:“暴殄天物啊。” 这俩小孩嘴下没一句贴心好话,眼看又要打起来,现场能做和事佬的只有江屿了。 江屿把自己的碗一推,说:“我吃完了,你们还吃吗?” “吃!”江念尧举起碗,“哥,我还要。” 蒋松跟着话茬,说:“江屿哥,我没吃饱。” 江屿:“干什么?自己没手没脚?还要让我亲自给你们端上来?” “不用,我们自己去。”蒋松拖着江念尧往厨房走,“你们俩聊。” 江念尧:“蒋松!你把手给我松开!” 江屿:“……” 聊,聊什么? 江屿和林瑟舟的关系就是在陌生人的范围内往上跨了一个台阶,暂时没什么话题可以展开聊。 呱噪的小孩集体消失,留下一句不尴不尬的话,江屿接也没法接。 “林老师,”江屿问:“你怎么样?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我吃饱了,”林瑟舟的低气压似乎只是一闪而过,又换上了温和的皮囊,他收起空碗,包括江屿的那只,说:“我来收拾吧,在哪儿洗碗?” “不用!”江屿哪敢让林瑟舟在这儿给自己洗碗,忙起身阻止。 虽然江屿已经达到人腿合一的境界了,但毕竟不是身体本来的东西,偶尔也有不听使唤的时候。 比如现在。 江屿坐久了,起身太快、太急,就站不太稳,他侧身踉跄半步,其实摔不了,但林瑟舟下意识伸手一揽,刚好落在江屿的脊背上。 “小心。”林瑟舟说。 江屿感觉后背的手掌带电似的,产生了局部麻痹的效果,小钢腿‘嘎吱’一声,卡成了奇妙的角度。 江屿原本口齿伶俐,这会儿突然说不出话了,他与林瑟舟面面相觑。 这一幕正好被江念尧和蒋松看见了。 相比起蒋松若有所思的表情,江念尧十分不知所谓,他当屋子里的另外两位不存在似的,开口就说:“哥,你腿怎么了?给你拿拐杖吗?” 江屿:“用不着,吃你的吧,少管我。” “……”江念尧:“哦。” 江屿站稳,从林瑟舟手里接了空碗,人又拘谨起来了:“林老师,您沙发坐。吃水果吗?我去弄个果盘。” 林瑟舟:“我……” “江屿哥,”蒋松端着碗,提了些音量,“我舅舅晚上过八点就不怎么吃东西啦,你别忙活了,弄得他都不好意思。” “哦。”江屿干笑。 林瑟舟举止得体,待人处事总会留点余白,不至于让自己和别人尴尬。 “谢谢,”林瑟舟短促地笑了声,说:“有水吗?我喝白开水就行。” “有,茶几那壶就是,随便喝!” 说完话,江屿就钻进了厨房。 林瑟舟想了想,觉得主人客气,客人随意不太好,于是也跟着一起进了厨房。 两只空碗洗了十分钟,江屿想找话聊,但对方的爱好、性情他都不了解,实在不知道该从哪方面下嘴。 林瑟舟一双手白净、修长且骨节分明,文化人所能展现出来的优雅全体现在这上面了。 水流不疾不徐地从十指缝隙穿流而过,林瑟舟的指尖轻触瓷碗周身,所到处泛着诱人的光亮,冰冷瓷器裹上一层温度,成了一团羞涩的火焰。 正当江屿盯得恍神时,林瑟舟关了水龙头。 “放哪儿?”林瑟舟问。 江屿在心里暗骂自己被美色迷了心窍,表面上却面不改色地拉开橱柜,说:“放这儿,我来吧。” “好。”林瑟舟把碗交给江屿。 江屿接得很小心,特意避开了可能与林瑟舟发生的肢体接触。 不行!江屿想,大家都是正经人,关于对方私生活的情况不了解,自己在这种花花心思里着起来的火,得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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