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半个月,齐夫人已经忍不住疼痛了,时常会哼出声音来。
&ldo;老爷……妾身有个请求,&rdo;齐夫人的眼眸疼得有些涣散。
&ldo;嗯,你说。&rdo;齐鸣道。
齐夫人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ldo;给妾身一个痛快……妾身……受不住了……&rdo;
齐鸣拧眉不忍:&ldo;夫人……&rdo;
&ldo;战场上杀得那么利落!为何不给我一刀!&rdo;齐夫人的眼眸泛了红,嘶吼道,&ldo;快点,给我一刀!&rdo;
齐鸣偏过头,杀敌怎能与这相比,这是他的妻啊!
&ldo;齐哥,齐哥……&rdo;齐夫人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ldo;我疼,齐哥,我疼啊……&rdo;
&ldo;蛮蛮……&rdo;齐鸣垂着头,&ldo;我下不了手啊……&rdo;
齐夫人看着他瞬间恢复几分清明,她怎么能逼他,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轻道:&ldo;齐哥……对不起……&rdo;
&ldo;蛮蛮,&rdo;齐鸣将她瘦如骨柴的手握在手心里,&ldo;千万支撑住!&rdo;
&ldo;齐哥……我……已经撑不到他们回来了……&rdo;齐夫人放空了眼神,她感觉到手上一滴湿热,又缓缓转过去看他,&ldo;齐哥……我真撑不住了……给我个痛快吧……&rdo;
齐鸣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语。
齐夫人看着他好一会儿,随后闭上眼。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齐鸣不是嗜杀之人,他面上看着沉郁冷漠,其实心善得很。再睁眼,她轻声道:&ldo;齐哥……我想喝参汤……&rdo;
齐鸣立马道:&ldo;好。&rdo;
参汤拿来,齐夫人皱着眉一点点强忍着反胃咽下。齐鸣见齐夫人能喝得下参汤,一时之间松了一口气,可转而又有些觉得不对。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到。齐夫人要喝参汤,齐鸣便到处寻上品百年老参来,只消她要喝,便一直供她用下。他现在还不知道,参汤虽补,却能让毒扩散得越快。这时候喝参汤,犹如服毒。
五日之后,齐夫人对着端来的参汤摇头,她已经再也咽不下了。
&ldo;老爷……&rdo;齐夫人对着齐鸣轻声道,&ldo;孩子们交给你……我也放心的……&rdo;
&ldo;嗯。&rdo;齐鸣觉得莫名心慌,&ldo;夫人……&rdo;
&ldo;骁儿他们……还好吧……&rdo;齐夫人道。
&ldo;好好的,你放心。&rdo;齐鸣想了想,又加了一句,&ldo;夫人,务必坚持一下。&rdo;
齐夫人勉力牵了唇角,仿若当年那个爱笑的女子:&ldo;齐哥……我已经不痛了……&rdo;
齐鸣心头一跳:&ldo;蛮蛮……&rdo;
&ldo;齐哥……&rdo;齐夫人看着他,好久延下浅浅泪痕,&ldo;我的腿……已经不疼了……&rdo;
齐鸣闭上眼,死死咬着唇瓣。
&ldo;嫁给你……我一直都觉得很好……&rdo;齐夫人的目光从齐鸣的额头到眉宇,再往下到眼眸和鼻梁,再落到唇上,好似要将他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里。她道:&ldo;齐哥太辛苦……蛮蛮舍不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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