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闭上双眼,仰头靠在树干上。她想:“我以后该怎么办呢?”今日与蓉珠的闲谈,其实是她摊开了自己的态度,她不想再去争取进宫的机会。那根本不像她一开始想象的美好。她带着傅家的阴谋进宫,身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眼睛盯着。在傅家的内宅里,苦归苦,至少还有的喘息之机,可宫里是随时能吞人的泥沼。平阳侯膝下没有儿子。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花吟婉为他生了一个长女,紧接着,张氏为她生下三个女儿。平阳侯家业深厚,身份尊贵,他当然想要一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但是他没有,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失去了那种能力,明明身强体壮,弄了几个外室,尝试了无数次,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更邪门的是,如今他甚至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了。平阳侯怎么能容忍傅家世代基业断绝在自己这一代呢。阴鸷,疯狂。这是傅蓉微后来对父亲的评价。傅蓉微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她和这个爹见过的面,说过的话,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傅蓉微抢了蓉琅进宫的机会,用了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那天夜里,平阳侯才真正以父亲和傅家家主的身份,将她叫进了书房,与她筹谋起了大计。他没有儿子,没关系的。他有女儿,女儿照样可以生儿子。生别家的儿子于平阳侯府半点用处都没有,索性胆子放大点,搞个真龙天子的种来玩玩。他要傅蓉微在进宫三年之内,必须得宠生下儿子。可傅蓉微刚死了姨娘,他手里再也找不到可以用来牵制傅蓉微的软肋。于是,在傅蓉微进宫之后,他开始不择手段的制造伪证,以诬陷她的图谋不轨,借此以拿捏她。做梦!傅蓉微上辈子在宫中谨言慎行、恪守规矩,做过最令人惊心怵目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殉城。二是掌权后亲手削了平阳侯的爵,抄了自己的娘家。端得一手至公无私,铁石心肝。傅蓉微把头靠在玉兰花树的枝干上,若不进宫,不嫁皇上,她接下来的路应该如何谋划呢?除了皇上,没有人能再给她上一世的荣华富贵。倒也不是舍不下……可手中一旦失了权势,她这如雨打浮萍般的一生又将如何自保?傅蓉微掐下一朵花,夜里堂下熄了灯,雅静极了。云兰苑的布置十余年没变过,半旧不新的家具很有些凄风苦雨的味道,可越是如此,越令人怀念,越割舍不下。月亮行至正中天,虚渺地映在檐后。傅蓉微望过去,在某个瞬间,忽然眉心一跳,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漫上心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下一刻,那月探头的檐外便飘上来一个身影,把银辉披在身上,如同天外来客。他一出现,便紧紧抓住了傅蓉微的目光。傅蓉微盯着他,眼中星星点点亮起的神采,是她自己也不会察觉。姜煦落在玉兰树的花枝上,看似轻飘飘没什么分量,但弯折的花枝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傅蓉微听到“咔嚓”一下,一截并不粗壮花枝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明显吃力。傅蓉微手指一紧,便如同她预料的那般,身下着力的地方一空,她整个人坠了下去。姜煦旋身就闪,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摔到,人稳稳的落地。可傅蓉微就没那么体面了,她从半人高的花枝上落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姜煦很是无措地犹豫了一下,正想上前扶她,隔壁花吟婉屋子里点了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花吟婉披着外衣,踩着绣鞋,出门查看,一见傅蓉微躺在地上,慌了神地上前扶她。“蓉微,伤着哪里了?”花吟婉抬头看一眼断掉的花枝,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蹙眉道:“你也老大不小的姑娘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好端端的爬什么树,哪里疼?”傅蓉微哪里都疼,但哪里又都不是很严重。她环顾四周,姜煦早不见了影子。……这姜煦,少年时候这么熊么?傅蓉微一咬牙,扶着花吟婉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回头看向大开的窗户,傅蓉微目光一定。——窗台正中央悄无声息多了一盆花,方才还没有的。葱青的绿叶衬一朵碗大的花冠,傅蓉微见着那花,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花吟婉顺着她的目光,也见着了那盆花,她只端详了两眼,“咦”了一声:“姚黄牡丹?”上一世,傅蓉微上位之后,合宫的花匠为了讨她的欢心,费尽心力饲弄了花期更长更丰满的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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