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迟了一步,就在他来之前的一刻钟,陈俨发生了意外。
八
而如今,范文卿重新站在这陈家大宅里,看着好友依旧清瘦年轻的背影,眼眶酸得发疼。
往昔记忆历历在目,一切像是都发生在昨天。
雷声响起来,雨还在下,这秋日真是诡异极了。他轻皱皱眉,抬头看一眼天。仅仅只有这一方天空而已,这小小的世界一定……很单调罢。
走在前面的陈俨忽地松口气:&ldo;算了,这个时候应当不会来。&rdo;他转过身,同范文卿道:&ldo;似乎有阵子不下棋了,你同我下会儿棋。我让一个棋,哦不,三个好了,你那么笨。&rdo;
范文卿没有拒绝,他看着陈俨进了一间屋子,又从里头抱出棋盘来。陈俨忽同他道:&ldo;你没有去拿棋罐的觉悟么?&rdo;
范文卿抬手忙示意不好意思,立即进屋取了棋罐。
他学他的样子在漆盘前坐下来,手拿起棋子时,觉得陈俨还能在这里这样生活着,当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
雨滴不停地往下落,地上很快有了积水。
范文卿先开了口:&ldo;我落水那时候,贤弟说的那些话是故意激我么?&rdo;
&ldo;我为什么要故意?&rdo;陈俨落了棋,&ldo;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rdo;
范文卿淡笑笑,隐约中又透着一些酸楚与无奈。他看看棋盘,移了棋子。
这样的时候该谈些什么呢?对方实在不是个&ldo;普通人&rdo;啊。
聊聊回忆罢。
于是范文卿道:&ldo;贤弟还记得被淋得浑身湿透那次么?你居然连换衣裳的常识也没有。&rdo;
&ldo;你是在指望天才有常识么?&rdo;陈俨专注棋局随口回他。他觉得他棋艺似乎精进了不少,真是奇怪。
范文卿又笑笑,换件事又道:&ldo;有一回太学来了个新学生,也很聪明,说要挑战你,比谁记得厉害……结果你一字不差背了下来,他也一字不落背了下来。&rdo;
&ldo;但我还背出了页数。&rdo;陈俨忽然低头咬了咬指头,&ldo;这阵子你偷偷学过棋艺了么?为何进步这么多?&rdo;
范文卿轻抬了一下眉:&ldo;哦,同弘文馆的大学士切磋了很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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