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朱停了脚步，悄悄坐在了清灯照不到的一段门槛的昏暗角落里，一手托腮，望着他修气打坐的侧影，看的渐渐入了神。

不知道多久，忽然又一阵夜风，卷起殿顶瓦隙里的落叶，落叶沿着殿顶盘旋，发出轻微的簌簌之声，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藏身在灯影角落里的甄朱。

甄朱看着他步下坐台，朝着自己缓步走来，宛如被施了定身法，只那样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只剩一颗心脏跳的飞快，几乎就要蹦出喉咙。

&ldo;你醒了？&rdo;

他停在了距离她至少一丈开外的地方，脸上是几分疏离的表情，身影被背后的清灯投she过来，笼住了她半边的身子。

甄朱从门槛上慢慢地站了起来，朝他走了几步，停了下来：&ldo;是。

&rdo;

他点了点头：&ldo;怎样，晚课时有没见到你要找的那个人？&rdo;

甄朱垂头，片刻后，抬起眼睛，轻声道：&ldo;我要是说了实话，上君你会不会生气？&rdo;

他一怔，随即失笑：&ldo;怎会？&rdo;

&ldo;我……听上君讲了一会儿的经书，忍不住犯困，就……就睡着了……什么也没看清……&rdo;

她羞惭地垂下了头。

青阳子仿佛一阵错愕，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语气有些无奈：&ldo;这样啊……&rdo;

&ldo;那今晚先就这样吧。

&rdo;

他转头看了眼窗外。

&ldo;快要下雨了，你回吧，早些休息。

&rdo;

他说完，迈步从她身边走过，朝着她之前出来的内室走去，跨过那道门槛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转过头。

&ldo;你还有事？&rdo;

他看向始终定在那里不肯离开的她。

甄朱慢慢地转身，轻声恳求：&ldo;上君，晚上我能不能留在你这里？&rdo;

他眉头微微一挑。

&ldo;上君千万不要误会。

我只要有个过夜的地方就行，门后，槛边，我是蛇，随便哪个角落都可以过夜！

我保证绝不敢打扰上君的清修，等天亮了我就走！

&rdo;

不等他开口，她抢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