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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燹越发觉得自己象个蠢小子了。
他笑道:“我想让你带路。”
“行。”
“你这么早就来发信?”
“是给妈妈的信呀!”
妈妈的信得赶第一次邮班?她妈妈一定很慈爱或很严厉。
不料她否定地摇摇头,说她妈妈两者都说不上。
“但除了看我的信,她没有更好的事可做。”
她说这话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杨燹顿时想;这点倒和我颇象。
“我来帮你拿点什么吧?”
她说。
“不用,我没什么体面东西让你拿。
这把琴也太破了。”
“你是来拉中提琴的?”
“会一点儿。”
“有意思——‘一点儿’。”
她那南方姑娘的舌头生硬地卷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显得漫不经心。
杨燹觉得他并没有引起她重视,不免有点丧气。
过了一会,是她先开口了。
你在九〇七农场干什么呢,那儿需要中提琴?”
“当然不需要。
不过我也会一点儿别的,譬如发酵饲料,或者高山苹果改良嫁接。”
“那也是‘一点儿’?多大一点儿?”
“无可无不可。”
他穿着两个兜的军装,这与他浓黑的胡茬挺不相称。
六九年冬天,他拿着尚未复职的父亲的亲笔信跑断了腿,但任何一个“老关系”
都相当客气地拒他于门外。
碰巧他“修地球”
的大队邻近有个解放军农场,就是他刚才说的“九〇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