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羊一招一式,干净利索至极,好像快刀切豆腐。但招招都像最粗浅的擒拿把式,就连祁听鸿也看不出师承。不过几息功夫,余下六个大汉被他如法炮制,断手断脚,瘫在地上,只剩最后一个领头的。那领头的匪汉机灵一点,看见兄弟们都是动手打句羊,被句羊四两拨千斤,拨倒了,领头这个便气沉丹田,扎稳脚跟,好像练功扎马步一样,不肯主动出招。句羊抬脚踹在他前胸,下了狠劲。那大汉鼓起腮帮,运力相抗,拼着一口气,不要被他踹倒。可前胸乃是人身极大要害,但听“喀啦”一声,那大汉呕出一口鲜血,浑身劲力松了,往后仰倒。句羊飞快收脚回来,没教这口血唾沫沾在鞋上。冷道:“前胸一个脚印,后背一个脚印,对称了罢。”祁听鸿忍俊不禁。句羊却理也不理他,对那大汉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那大汉又痛又怒,咬牙道:“关你何事。”句羊道:“不讲是吧,废你招子,就晓得讲了。”那大汉不响。旁边小弟怕句羊真下死手,忍痛道:“我们是通州道上的。”原来这八人属兄弟,都在通州水鬼帮,江湖上称“通州八虎”,跟同帮派在潞河一带劫掠商船。句羊问完,道:“今天饶你们兄弟一命。”通州八虎一叠声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哪里还管肩膀手腕,相互搀扶着走了。费心找来的“八虎”,轻易就被句羊撂倒。谢誉骇得不行,瘫坐在地上。他脖颈被句羊掐过的地方,充血发肿,浮现出来一只大手印,颇为滑稽。句羊道:“你也快滚。”谢誉在这片树林,连吃两次亏,连滚带爬跑走了。句羊蹲下身,问祁听鸿:“伤着没有?”祁听鸿摇摇头。句羊抓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冷道:“你一声不吭,我当你被打死了。”祁听鸿道:“我骨头硬,别人越打我,我越不吭声。”句羊不响,把手松开,默默走在前面。祁听鸿抱着食盒,心里没来由发虚,踩在地上,都觉得脚下软绵绵,空荡荡,“如履薄冰”。句羊怕他哪里伤着了,刻意放慢脚步。一盏茶路程,两个人默默走了一刻钟。到号房门前,句羊开了门,道:“进去。”祁听鸿束手束脚,坐到床沿。书桌上摆着一碟一碗,咸菜和米粥都还剩一半,没有收拾。祁听鸿玩笑道:“句兄,你没菜吃了,想起来找我么。”只听“砰”一声巨响,句羊把门摔上,一字一顿,道:“祁友声,我是馋你那点东西?”祁听鸿仿佛被先生抽背,答不出来,嗫嚅道:“对不住。”句羊又说:“叫你呆在树上,别下来,你干吗非往下跳?”他心知肚明,祁听鸿非往下跳,是因为要救他。这时候大声说话,完全是在虚张声势。祁听鸿又道:“对不住。”句羊没话讲了,过了半天,说:“找你是因为有事。”祁听鸿道:“什么事体?”句羊从床底下拉出箱奁,翻出几件外衣,每一件叠得四平八稳,折角横平竖直,道:“还你这个。”祁听鸿面色一白,道:“句兄,你不会是要和我绝交罢?”句羊顿了一顿,有点好笑,语气柔和一点,说:“不是。”祁听鸿道:“这样。”句羊道:“祁友声,你多少误解我了。我不是个做不起衣服的穷学生。”祁听鸿尴尬不已,从脖子红到头顶,恨不得往床底下钻,说:“对不住,我没有那个意思。”句羊道:“没有那个意思,你道什么歉?”祁听鸿支吾道:“我……”句羊道:“好了,没跟你讲过这个,该我道歉才是。”把那叠衣服塞进祁听鸿手里。又道:“现在跟你说了,我既不是猎户,也不是樵夫。我家……”说到此地,他犹豫一瞬,道,“……我义父在朝中。”祁听鸿道:“在朝中当官?”句羊含糊其辞,“嗯”地应了一声,说:“但不算文官。”朱棣擅长带兵打仗,满心韬略,反而对吟诗作画之类事情一窍不通,的确不是个文皇帝。祁听鸿惊叹道:“那岂不是和陈为兄一样?”句羊道:“差不多罢。”祁听鸿道:“难怪你武功这样厉害。”句羊微微一笑,正色道:“我只同你一个人说这件事,你也不要往外讲。”祁听鸿道:“我一定不说,”伸出右手,笑道,“要不要拉钩?”句羊把他推回去,道:“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哄。”祁听鸿也一笑,随即道:“你得罪谢誉,不太好吧?”其时尚书是正二品官,算得上朝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祁听鸿是当真忧心。句羊却不以为意,哼道:“要么我现在去跟他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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