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褚遂良那家伙昨天那么激烈地反对，我能听他的么？！

但既然舅舅都这么说了，总要给他和大家一个面子，姑且听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治没有想到，褚遂良这次说出来居然比昨天的还要难听，不过开头那句倒是很顺耳。

&ldo;臣以为，陛下如果一定要更换皇后，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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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李治心里顿觉舒坦了许多：哈，过了一天这人居然开窍了？

&ldo;但是即使要换皇后，也应该在天下的名门世族中甄选贤良淑德者，未必是那武氏。

想那武氏，原本侍奉先帝，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岂能随意糊弄？如立此等女子为后，当下先不说，后世之人又将如何评论？望陛下三思！

今天冒犯天颜，臣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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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治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褚遂良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放下手中的笏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ldo;臣素无德行，还忝居官位，今日又大胆冲撞皇上，请允许臣归还笏板，辞职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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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李治生气。

褚遂良这话根本就是指着鼻子骂他乱伦，睡了父亲的女人不说，居然还想着把这个女人扶上皇后的宝座。

居然还敢以文人最常用的手段来恐吓自己。

末了，还要放出狠话，那意思就说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了，顶多你杀了我，但要我认可武氏当皇后，门都没有！

这边褚遂良已是磕得头破血流，仍没有停止的意思。

无疑他认为自己是在履行对先帝的承诺，同时也是对现任皇帝的尽忠。

可作为当事人的李治，感觉却完全不同：这帮老东西，左一句&ldo;先帝&rdo;，右一句&ldo;先帝&rdo;，置我这个&ldo;现帝&rdo;于何处？我做皇帝的尊严和权利何在？现在居然还要摆出一副随时准备丢官杀头的样子给我看，莫非当我真的怕你，不敢杀你么？！

当然，李治并不是那种一动怒就要杀人的主儿。

但对于褚遂良的这种过激行为，他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于是喝令武士将他拖出殿去。

突然一旁挂着的珠帘后面发出了凄厉的女声：&ldo;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南蛮子（何不扑杀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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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懵了，但很快也都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的皇后人选‐‐武媚娘。

这里，蜗牛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武媚娘口中的&ldo;獠&rdo;字。

獠本意是&ldo;暴露在最外面的长牙&rdo;，从字形看不像啥好字，而事实上的确也只在&ldo;青面獠牙&rdo;等词中才偶然见到。

后来发展成为北方人对南方人的特定贬称。

褚遂良原籍河南，出生于关中，但因其先祖是在西晋末年由河南迁居丹阳郡（江苏省南京市），因此气急败坏之下武媚娘才斥称他为南蛮。

也难怪她动怒，褚遂良虽没有正面对她进行评价，但句句也都没离开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