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奚：&ldo;此话怎讲?&rdo;

&ldo;本朝首辅一向从阁臣中挑选的，而阁臣必定出自翰林院，不巧的是，臣自入仕以来，从未在翰林院待过一天，首辅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这些年在朝堂中更是树敌颇多。

&rdo;谢沂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自嘲般笑了笑又接着道，&ldo;殿下与臣若是接触太多，怕是会被有心之人视作一党，往后明枪暗箭只多不少。

即便如此，殿下也还要坚持吗?&rdo;

贺兰奚像是被他这番话唬住了一般，不自觉松开了方才一直抓在手里的衣袖，谢沂垂眸看了一眼，并未及时整理，说不清到底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实际上，贺兰奚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ldo;谢云归，你不是在哄我吧?&rdo;

依这老狐狸所言，他非但没有一声不吭扔下自己，反而步步为营只为旁人不要将过多的目光放到他身上。

谢沂失笑：&ldo;臣若还肯费工夫来哄殿下，那便是心思还在殿下身上。

方才所言，字字为真，殿下不妨仔细考虑考虑，不必着急答复。

&rdo;

&ldo;可我已经想好了。

&rdo;贺兰奚冲他一笑，&ldo;从前与先生毫无瓜葛时便已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仇人一个还是两个又有何分别?老天叫我活了下来，那我无论如何也要争上一争。

&rdo;

他未曾明言说要争什么，但二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一个谢沂在朝中可抵千军万马，怎么也不算亏。

谢沂跟着笑起来：&ldo;殿下有此决心，臣自当奉陪。

&rdo;

贺兰奚喜不自胜，扑上前去将人撞了个趔趄，眉目含笑：&ldo;说话算话!&rdo;

小殿下莽莽撞撞，无所顾忌，谢沂两只手却停留在空中，不知该不该回应。

恰巧一片树叶飘飘摇摇落在了贺兰奚头上，他借着拈树叶的机会，轻轻拍了拍小殿下的头以作安抚。

至此，贺兰奚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可有的人不这么想。

&ldo;谢大人，青天白日宫墙之内，烦请自重。

&rdo;

这个声音……

贺兰奚愕然回首：&ldo;齐大人?&rdo;

齐思义不知何时来的，此刻正皱着眉头站在不远处，目光不善地盯着谢沂。

下一瞬，原本别在腰间的朝笏被他抽出来重新拿到手中，脚下步步生风，像是来找人打架的。

来者不善。

贺兰奚几乎立刻便确认了这一点，瞅准时机默默躲到谢沂身后。

有什么恩怨，就让这两个人自己去解决吧。

谢沂将他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什么也没说，抬头直视某位来者不善的齐大人，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ldo;子容，何故这样生气?&rdo;

老狐狸可太知道怎么气人了，装聋作哑的功夫炉火纯青，是个人都忍不了。

贺兰奚啧啧感叹。

但齐思义不愧是都察院第一刺头，当即冷哼一声，质问道：&ldo;谢云归，少在我面前装傻，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过，说自己从无他想。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