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鹄是在前几天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当时我看书看得睏了,便靠着书架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他就面无表情地坐在我面前。
我问他:&ldo;你是谁?&rdo;
他却反问我:&ldo;你是在问我吗?&rdo;
尤记得当时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和难抑的期待狂喜。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如今一想,也是情有可缘吧?
我推推皇甫炽:&ldo;没事,魄鹄不会伤人的。&rdo;
一旁的魄鹄也笑嘻嘻地跟着保证:&ldo;没错,我不会伤人。就算要伤人,也不会舍得去伤害可爱的初雪!&rdo;
原以为皇甫炽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不想他倒也听话地松开手,语气些微冷淡地驳道:&ldo;与其说你不会伤人,不如说你是伤不了人吧。&rdo;
&ldo;什么意思?&rdo;我不解。
倒是魄鹄无所谓地笑了笑:&ldo;怎么,你已经发现啦?&rdo;
皇甫炽淡淡扫他一眼:&ldo;我原本以为你是有些道行的精怪,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一缕游魂而已。&rdo;
&ldo;……魄鹄是游魂?那不就是鬼吗?&rdo;我问。
&ldo;也可以这么说。&rdo;皇甫炽点下头,对我解释道,&ldo;鬼也分很多种,像厉鬼就很难对付,不过……&rdo;他轻蔑地瞥了魄鹄一眼,继续说道,&ldo;这家伙就不用担心了,它是最没用的那种。&rdo;
&ldo;为什么这么说?&rdo;
&ldo;你凭什么这么说!&rdo;
魄鹄跟我同时出声,对于皇甫炽丝毫不加修饰的措辞相当不满。
&ldo;因为他啊,弱到连我特意给你戴的桃符也不见效呢!&rdo;皇甫炽看也不看他,笑呵呵地自顾自伸手拉出我颈间挂着的桃木坠子把玩,一副完全当魄鹄不存在的样子。
被他的话激得僵在原地,魄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恨恨地瞪了皇甫炽一眼:&ldo;你这个人还真是讨人厌!&rdo;说完就气呼呼地跑出去了。
我回头看皇甫炽,他脸上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ldo;气跑掉了呢。&rdo;我说。
&ldo;嗯哼!&rdo;
&ldo;……我怎么觉着你像是在欺负他?&rdo;
他挨过来,伸手抱住我,也不反驳:&ldo;谁叫他要那么嚣张!&rdo;
&ldo;……你故意的?&rdo;
&ldo;我可不会眼睁睁地任别人抢我的初雪!&rdo;他孩子气地说着,用力将我抱紧,抱得我又觉得有点疼了。
……独占欲吗?
我伸手轻轻回抱他:&ldo;魄鹄人不坏。&rdo;
&ldo;他又不是人!&rdo;有些别扭地哼道。
&ldo;魄鹄不坏。&rdo;我重复道。
&ldo;……我知道。&rdo;他把头靠在我肩上,负气地小声说着,&ldo;我只是不喜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还有个人能霸着初雪,能让初雪将他放在心上……初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才不要把你分给别人!&rdo;
&ldo;你不是说,只要我一直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吗?&rdo;这会儿才来要求,未免出尔反尔吧?
他闻言转头,水汪汪的眼狗儿般望着我:&ldo;我贪心啊,不行吗?&rdo;
带点委屈不甘也带点撒娇意味的口吻,不知为何让我忽然觉得安心满足,整个人分外轻松起来。
&ldo;也不是。&rdo;我摇摇头,不自觉说笑起来,&ldo;只不过,一年只有一份过年礼物,你已经错过今年的机会,只好等明年了!&rdo;
他却诧异地看着我,说:&ldo;初雪,你笑了耶!&rdo;
&ldo;嗯?&rdo;我什么时候笑了?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触我的脸,着迷似地盯着:&ldo;初雪笑起来好漂亮,好像会发光似的‐‐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真心的笑呢!真好,能见着初雪笑,死也甘愿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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