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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这些话别家孩子恐怕听不懂，砚台听懂了。

一脸失望说学堂还得从三百千开始?他三百千都背完了。

&ldo;娘我现在不能去官学吗?&rdo;

&ldo;当然不能。&rdo;

且不说人还小没必要逼太紧，就说现在局势也不太好，姜蜜不是很愿意放他出门。她捏捏儿子小耳朵说：&ldo;娘给砚台做个沙盘好不好?字儿不能光会写，还要写得好，要端正，要有力道。&rdo;

&ldo;娘啊娘，沙盘是什么?&rdo;

&ldo;沙盘就是一个方盘子，里面装上细沙，你拿手把沙抹平，拿棍棍就能在上面写字，写完再抹平，还能接着用。听你爹说，刚学字怕糟蹋东西就用这种法子，等到在沙盘上写得很好了，就可以拿纸笔练习。&rdo;姜蜜边说边比划，比划完问他要吗?

砚台直点头，瞧着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正好姜蜜蹲在旁边，他扑上去抱住娘亲的脖子，亲她一口，说：&ldo;娘真好。&rdo;

姜蜜捏捏他脸：&ldo;你哟可是男子汉，再大一点就不许随便亲娘了。&rdo;

说到做沙盘，姜蜜想起来：&ldo;娘我想着下次出去跟人打听看看有没有卖铜汤壶的。&rdo;

&ldo;铜汤壶?&rdo;

&ldo;就是能密封的铜壶，里面灌上开水，外头用布包上，冬日里抱着暖和。&rdo;

&ldo;媳妇儿你从哪儿看来?&rdo;

&ldo;我跟相公上京的时候人家给我塞过一个，我们当地没咋见到，估摸是经常在外头跑搁北边买的。我看相公又要忙起来了，最近半拉月天天很晚才睡，往书房里点炭盆要是炭不好怕熏人，我就想起那玩意儿。只要给他灌壶水，包好能暖和半天，不暖了换水就行，这个只要不坏能用好多年，不熏不呛还不费钱，娘觉得呢?&rdo;

吴婆子听她描述就觉得好，说多买两个也使得：&ldo;只不过你说这个真的有卖?&rdo;

&ldo;别地儿有的东西京城还能没有?&rdo;

&ldo;那让老头子去打听看看，他认的人多。再不行还能问问冯掌柜，低门矮户的没见过，高门大户总有，他做掌柜见的世面大，兴许能有眉目。&rdo;

这事就说定了，吴婆子转身同男人提了提，让他出去跟人唠嗑的时候问问。还别说真有卖，纯铜打的，做工也好，就是不便宜，普通人家不用的。

因为是现成的东西，吴婆子买了一个回来，准备试试看好不好使。她买了铜汤壶，看有现成的套子卖，顺便也买了一个，拿回家洗干净就灌上热水试用了，还真不错。

要做事放在一边，忙完又抱上，暖和得很。

看吴婆子抱着铜汤壶舒舒服服瘫那儿，砚台不干了：&ldo;奶啊奶!我沙盘呢?&rdo;

对哦，还有沙盘。

她买到铜汤壶一兴奋把沙盘给忘了，忘了又不能明说，不然砚台要噘嘴儿的，吴婆子灵机一动说在定做。安抚好孙子之后她回头就去买了个客栈堂倌上菜的大红木托盘，又去寻了些细沙铺上，拿了根筷子把一头削尖，沙盘和配套的木棍棍就做好了。拿给砚台之前还提醒他说摸了沙子不许揉眼睛。

姜蜜守了两天，看他用得挺好，也没乱来，才放下心。

就从得了这沙盘，砚台可算不嫌无聊了，他每天把学过的字写来写去，写烦了就在上头涂涂画画。有了这个卫成教他或者抽考他也方便很多，看了还说先前都没想起来给他做一个。

砚台听了跟小青蛙一样鼓着脸：&ldo;你记得啥?要指望你我都发霉了!&rdo;

他说完就挨了脑瓜崩：&ldo;好好说话。&rdo;

&ldo;哦……&rdo;砚台抬头瞅了瞅屋顶房梁，改口说，&ldo;爹这么忙哪记得你儿子我?&rdo;

这回还没说完，又挨了一下。

砚台双手抱头，在旁边蹲了会儿，也就一会会儿他又挪回去：&ldo;接着教啊，还没学完呢。我觉得我现在比以前聪明了很多，咱们每天不能多认些字?&rdo;

卫成让他过来坐好：&ldo;六岁以后再加，贪多我怕你嚼不烂，要嫌无聊就把教你那些字翻来覆去多写写，把那笔字练好些，现在这样软趴趴的一点儿力度也没有。&rdo;

刚才砚台写的字还在沙盘上，没被抹去，卫成拿起木棍，就在旁边写了个一样的，让他看看。

砚台说：&ldo;你写的小，我的大!&rdo;

卫成笑了笑：&ldo;我能写大，你却写不小!&rdo;

砚台不服气上手要试，那字儿笔画有那么多，到他手里只能傻大粗，真小不了。看他折腾半天都不成，卫成劝他打住，让慢慢练：&ldo;你聪明，可天底下也不是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不要觉得认几个字就厉害得很，会认字是做学问的入门，你会认字还得把它写好，写好了还得明白这字怎么来的，是什么意思，怎么用它造词造句，后面的路长得很，翰林院里很多人都做了半辈子学问，还觉得自己十分不足，哪像你分外满足。&rdo;

闲磕牙的时候砚台爱跟他爹拌嘴，说正事他还是能听。

只是听完觉得委屈，说还不是你教得少。

&ldo;还不会走路你就想跑，怕摔不疼?让你别好高骛远，把基础打好后面学什么都快。&rdo;卫成说着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ldo;我是你爹，还会害你不成?&rdo;

&ldo;刚才教你的字再写两遍，笔顺要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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