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他手里竟然抓着只雪白的狐狸,哀哀地挣扎叫唤,可怜兮兮的。
霍良大步上前,好奇地问:&ldo;大人,这是?&rdo;
宋立言一顿,下意识地想把楼似玉藏起来,可一想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狐狸的模样,干脆就抱进怀里,一本正经地道:&ldo;这是西域进贡的雪狐,京都那边嫌太邪气,便送来了本官这里让养着。&rdo;
霍良纳闷地嘀咕:&ldo;卑职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见?&rdo;
&ldo;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没听说也寻常。&rdo;宋立言捋着狐狸毛问他,&ldo;还有何事要禀?&rdo;
&ldo;回大人,楼掌柜好像失踪了。&rdo;霍良正了神色拱手道,&ldo;卑职这昨日去过掌灯客栈,空无一人,四下街邻也都说没看见她,卑职恐她出什么意外,故而想请大人允准卑职带人去寻。&rdo;
怀里的小狐狸动了动,想冒头,却被抱着它的人一巴掌按了下去。宋立言冷淡地道:&ldo;一个掌柜而已,不见了就不见了,只要不是发现了她的尸体,别的都用不着大惊小怪。你堂堂捕头,难不成是只为她做事的?&rdo;
&ldo;可是……&rdo;
&ldo;霍大人走之前特意吩咐过,让你摒弃杂念,好生建功立业,别想太多。&rdo;宋立言摆手,&ldo;去巡街便是,楼似玉的事不用你操心。&rdo;
霍良欲言又止,颇为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他也没想太多啊,就是担心楼掌柜罢了,不过按理说宋大人与楼掌柜更为亲近,他都丝毫不在意,那他似乎的确没必要操心。
&ldo;卑职这就先告退了。&rdo;他行礼,老老实实地退下。
宋立言淡漠地看着他的背影,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垂眸睨着怀里那小家伙道:&ldo;怎么,想用这狐狸的样子跟人相认?&rdo;
楼似玉满眼迷茫地看着他:&ldo;认什么?&rdo;
&ldo;霍良啊,你不是挺喜欢他?&rdo;
困惑地眨眨眼,小狐狸挠了挠耳朵:&ldo;除了你,我还喜欢别人?&rdo;
&ldo;你是个花心的狐狸,喜欢的人很多。&rdo;他揪着她的尾巴没好气地道,&ldo;今儿看上这个,明儿垂涎那个,天天夸人好。&rdo;
&ldo;不可能!&rdo;小狐狸炸了毛,跳起来就爬到他的脖颈间,使劲儿蹭了蹭,&ldo;喜欢的只有你,没别人了。&rdo;
&ldo;……&rdo;宋立言不自在地别开脸,低声道,&ldo;还是个爱撒谎的狐狸。&rdo;
&ldo;我没有!&rdo;
小爪子胡乱刨着,却没伸指甲出来,只有厚厚软软的肉垫在他脖子上挠着。宋立言觉得,大概是太痒了,所以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伸手抓着上下乱蹿的小狐狸,一点体统都没了。
&ldo;宋大人。&rdo;有人喊了他一声。
宋立言一僵,飞快地想将楼似玉塞进衣袖,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罗安河几步就跨到他跟前,抓过小狐狸的后颈,皱眉打量:&ldo;你怎么会带这种东西在身边?&rdo;
灵动的狐狸,浑身上下没一丝妖气,乖乖地蜷着爪子,无辜地望着他。
宋立言昧着良心撒谎:&ldo;罗大人,这又不是妖物,你也要管不成?&rdo;
&ldo;雪狐,就算还没成妖,也不是什么吉祥物,万一哪天得了机缘成了妖,你当如何?&rdo;罗安河斥道,&ldo;狐妖当年可是位列五大妖族之首的厉害角色,你身为上清司之人,就应当远离。&rdo;
&ldo;在我身边的狐狸,成不了妖。&rdo;宋立言垂眸将她夺回来,冷声道,&ldo;罗大人就算长些年岁,也并非宋某长辈,宋某行事,不必罗大人来教。&rdo;
&ldo;你这是一意孤行冥顽不灵。&rdo;罗安河恼得咬牙。
宋立言不再理会他,抱着小狐狸大步往官邸走,他胳膊收得很紧,勒得楼似玉挣扎了两下才冒出脑袋喘了一口气,疑惑地抬眼看他。
他的脸色不太好,眼底有奇怪的情绪在翻涌,近乎蛮横地将她带走的同时,眉心间好像有一股黑色的东西蹿出来,很细很少,一眨眼就不见了。
远处回廊之中有人站在竹帘后头,优哉游哉地喝着酒,食指伸出来一绕,那一缕黑气就缠上来,眷恋地盘旋在他指尖。
&ldo;人多欲而不知足,是为贪。占不该占之物,也为贪。&rdo;裴献赋翻手祭出法阵,将这黑气穿其而过,挥手扔出去,然后继续吊儿郎当地捏起酒壶,半阖着眼轻嗅酒杯,&ldo;可惜了啊,宋大人。&rdo;
被扔出去的黑气飘浮于空中,似几缕青丝随风而动,不过只眨眼几瞬,那黑气就化成了一片云,如墨染一般沉沉地朝岐斗山的方向压过去。
第82章嗔
宋立言坐在屋子里生闷气。
他觉得自己太过心软,就算楼似玉现在看起来不记得了很多事,甚至有点傻,但她也是个妖怪,他怎么能好生养着她呢?就算不扔去大牢,也该弄个笼子关起来,怎么能让她到处乱蹿呢?
&ldo;我想喝鸡汤。&rdo;怀里的小狐狸舒服地翻过身子,眯起眼朝他撒娇,&ldo;炖了一个时辰的那种。&rdo;
&ldo;没有。&rdo;他冷漠地将她推到旁边,&ldo;你晚膳才吃了三碗饭。&rdo;
楼似玉撇嘴,毛茸茸的身子挪啊挪的就又钻回他怀里:&ldo;嘴馋了。&rdo;
嘴馋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她爹。宋立言拂袖起身,看着她骨碌碌地滚去地上,轻哼一声便想去拿文书来看,谁料刚跨出去一步,脚踝就被她给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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