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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忙得一头汗,有人大喝一声.「蓝志鹃!
」
我抬起头。
是徐培南。
「你怎么了?浑身发抖,脸色青白。
」
我如见到救星般「徐培南。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徐伯母呢,快请她来,我家出了事,她必须来看住我母亲。
」
大胡髭连忙推开大门,回到屋内,先开亮所有的灯,然后拨电话叫他母亲过来。
他吩咐僵立的我:「去斟一点拔兰地来。
」
我怎么没想到。
我把酒递在妈手中,这时候徐伯母已匆匆赶到,一只手,还在匆匆扣钮子。
他会在什么地方?厂里说不见他,我留下话。
徐培南说,「他会出现的。
」
也不问为什么,聪明人自然心知肚明。
我破天荒问他:「有没有空?陪我出去喝几杯,醉了可以抬我回来。
」
「遵命。
」他说得很简单。
我从来没喜欢过徐培南,但我信任他。
我们到熊与牛酒馆坐下,我继续喝不拔兰地。
我没头没脑的说:「三十年的夫妻,试想想:三十年,我有一只廿年旧的音乐盒子,谁碰它一碰我会同那人拚命,但是三十年夫妻,要扔就扔,什么意思。
况且你有无发觉,总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扔老太婆,你几时见过老太太抛夫离子?」
徐培南说:「伙计,替她添酒。
」
「开什么玩笑,忽然之间我要添一个新妈妈。
」
他仍然没有任何评语,我们坐着对喝,我把送酒的花生米当点心吃,大把大把丢进嘴里。
什么仪态,有个鬼用,老妈是那种笑不露齿,走不动裙的人物,到头来不过是这样,不用学她了。
我想把张元震叫出来向他申诉,但如他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实在难以将世上猥琐、卑微的小事去麻烦他,我觉得空前的寂寞。
「回去吧。
」徐培南说。
「谢谢你。
」
「不客气。
」
回到家,父亲已回来,女佣也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