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沿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

竟然又回到了这间医院，又是方河受伤，又看到了那条普普通通的，却像剥落的墙皮一样难以抹除并且每次触碰都会扩大影响范围的回廊。

秋风静悄悄地吹过来，轻扑到他的脸上，刺冷的感觉要过个几秒才感受得到。

齐沿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29]

齐沿回到病房的时候，方河正无聊地伸手拨弄郁金香的花瓣，新鲜的红色花朵受到欺负一样颤巍巍。

齐沿走过去拍开他的手，坐下来给他削苹果。

&ldo;以前你还嫌弃我连这个都削不好，但是现在，我能把这个雕成胖达。

&rdo;方河坐在床上，笑眯眯的。

齐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ldo;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rdo;

&ldo;嗯?&rdo;方河用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拿着苹果，抬起眼看他。

这个整张脸都贴满纱布创可贴的男人还是有非常好看的眉眼，那让齐沿又有一瞬间的退缩。

&ldo;我想跟你说绑架时候的事。

&rdo;

&ldo;你还记得之前帮了我们的那个人吗?就是背叛晏哥的那个人，他叫顾起云，他是冲着我来的，也许整场绑架……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rdo;

方河把苹果放下来，拿在手里，手掌的温度很快就会把果肉捂热，口味败坏，难以下咽。

&ldo;晏哥在酒吧打伤我那次，他在拘留所里呆了很长时间，其实以他的势力，这种情况不会被太过为难，是我找了人，给他下了绊子。

&rdo;

&ldo;因为那时候方渭正准备回中东，为了让他顺利，我必须限制晏哥。

&rdo;

在齐沿提到方渭的时候，方河的神情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他手里的苹果几乎要被握出汁水来，他垂下眼睛。

齐沿不可察觉地吸了口气，接着说：&ldo;我家里以前有黑道背景，这你知道，所以我找的人也算是道上的，为了探听晏哥对方渭有什么打算，我间接接触了晏哥的人，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顾起云。

&rdo;

&ldo;后来方渭顺利离开，我也就断了那边的联系，但是在彻底断掉之前，晏哥曾经放话，逮不到方渭，他也会让方家给他还债，我担心了一段时间，但晏哥再没动作，加上我和你分手的事，我错过了可以提醒你的机会。

&rdo;

&ldo;甚至，我甚至想过，也许我可以利用晏哥，他也许是那个能改变我们僵持状态的诱因，我放任了这个定时炸弹。

&rdo;

&ldo;对不起。

&rdo;

方河慢慢松开苹果，把它放到一边的柜子上。

&ldo;弯弯绕绕的……&rdo;他凑近齐沿，&ldo;我以为我听懂了，结果好像又不懂了……&rdo;他盯着齐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