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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自从周六早上到肯辛顿公寓转了一圈之后，我看史密斯夫人的眼光都不同了。这个穿着毛线衣、平底鞋和长裙的保守女人，真的是罗兰德&iddot;希曼斯追求的对象吗?还是说她的吸引力不在外表，而在于她能接触到这个特大专利案的法官?她有没有在经意或不经意之间把我的生活细节透露给他，结果促成了绑架事件的发生?

&ldo;早上好，法官。&rdo;说着，她把喷壶中的最后几滴水浇在了一株小灌木上，&ldo;我今早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张您的照片。&rdo;

&ldo;哦?&rdo;我说。

&ldo;报纸就在我的桌子上，如果您想看的话，直接拿去就行。&rdo;

我走到她的办公桌前，看到了一份《每日新闻》，在本地版内页的右上角有一张我跟布雷克&iddot;富兰克林的合照。这是一张抓拍的照片，画面上的我们正在交谈。他的胳膊搂着我，我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杯香槟，这让我觉得非常难堪。整张照片都显得颇为交际主义和精英主义。跟政客相识是一回事，而过从甚密又是另一回事了。

包括这张照片在内的三张照片都放在同一个标题下，即&ldo;富兰克林议员举办纽波特纽斯募捐派对&rdo;。没有文章报道，只有一个标题。

&ldo;我看到了，谢谢。&rdo;我花了片刻工夫才回过神来，假装随意地问道，&ldo;史密斯夫人，周末过得怎么样?&rdo;

&ldo;过得很好，谢谢您挂念。&rdo;此刻她已经浇完水坐了下来，&ldo;这周牧师讲了《马太福音》。&rdo;

我等了一下，但是她没再说别的了。

&ldo;你……有没有招待什么客人，或者有其他的社交活动?&rdo;我问。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个问题已超出了我们周一早上谈话的正常范围了。

&ldo;周日那天我去了姐姐家吃晚饭。&rdo;她说。

&ldo;噢，怎么样?&rdo;

&ldo;不错。挺好的。&rdo;

又没话说了。

&ldo;我记得你住在肯辛顿公寓，对吗?&rdo;

&ldo;没错。&rdo;这回，她已经开始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了。我佯装不知，若无其事地继续对话。

&ldo;那里好像是个招待宴客的好地方。&rdo;我试探着说。

&ldo;算是吧。&rdo;

她并不打算主动说什么了。如果琼&iddot;史密斯真的与罗兰德&iddot;希曼斯有染且不愿明说，那么至少她心里清楚这种关系是不道德的。我得追问一下，若是问对了问题，说不定就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心虚。

&ldo;史密斯夫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罗兰德&iddot;希曼斯的律师?&rdo;

她毫不犹豫地说：&ldo;应该不认识。&rdo;

&ldo;他是帕尔格拉夫案的原告律师。&rdo;

&ldo;噢。&rdo;她答应了一声。

又没有下文了。她的目光很坚定，没有丝毫可疑之处，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ldo;好吧，我去工作了。&rdo;我说。

&ldo;嗯。&rdo;她说。

当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时，她已经开始哼起一首赞美诗的前几个小节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来到小厨房倒咖啡，正好瞧见杰里米&iddot;弗里兰来了，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我停下脚步，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框。上周五‐‐确切地说，是上周六早上8:37‐‐我已经发电子邮件拒绝了他拜托我申请撤换的要求，现在我得看看他情绪如何。如果我的专职文员心怀不满，那么光靠我自己，根本没法处理这么大规模的案子。

&ldo;早，&rdo;我说，&ldo;有空吗?&rdo;

&ldo;有，当然有空。&rdo;他说。

他的皮肤微微泛红，很可能是因为他在上班前去跑步锻炼身体了。我轻轻地把办公室门关上。

&ldo;抱歉，打扰你了。&rdo;我说。

&ldo;哪里的话，法官阁下。&rdo;他说，&ldo;其实我正打算去找您。&rdo;

我与他面对面地坐在办公桌前，顺便扫了一眼桌上的监控画面。这个东西总能吸引人的目光，即便画面上什么都没有。

我清了清嗓子，说：&ldo;关于我周六早上给你发的那封邮件‐‐&rdo;

&ldo;还是我先说吧。&rdo;他抬手打断了我，&ldo;您瞧，从周五到周六，我想了整整一夜，在收到您的邮件之前，我就已经明白自己说了傻话。其实周六早上我本打算给您发个邮件说&lso;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rso;，结果却先收到了您的邮件。&rdo;

&ldo;真的吗?&rdo;

&ldo;当然啦。我觉得我只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它们，&rdo;说着，他指了指瑟古德和马歇尔，这两条鱼正在他身后漫无目的地游着，&ldo;仿佛我们时刻都身处一个鱼缸之中。我们平时就待在这小小的内庭里，跟外面的世界相隔绝，我们自己做着自己的决定，谁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想?又不是说法院后面有个意见箱，可以收集大家的意见和建议供我们参阅。可是，这时候出了一个斯卡夫朗案，我们忽然就真的知道了大家的想法，因为他们频频在背后议论我们‐‐抱歉这么说，但您也知道事实确实如此。

&ldo;接着，又来了一个帕尔格拉夫案，这个案子显然会引起极大的关注，我们所置身的鱼缸仿佛也变得更加渺小了。我觉得，我只是……只是一时被担忧冲昏了头，仅此而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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