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上发作的不是心脏病,而是恐慌。
心脏病会死人,但恐慌是死不了人的。虽然身体叫嚣着想抗议,但是我必须让它恢复正常的运转。我不能倒下,萨姆和爱玛需要我。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需要我的时候。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依靠墙壁的支撑站起了身。我茫然地把家里的大门关上,然后低头寻找我掉在地板上的手机。
我把手机捡了起来,开始在通讯录中查找号码。片刻之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于是挣扎着让自己拼命呼吸。而现在,我想救孩子的心情之强烈,跟垂死之人渴望生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ldo;你……你在干什么?&rdo;艾莉森问道。
&ldo;我要打电话给法警。&rdo;
身处法院时,美国法警署[1]负责保护我的安全。而当我离开法院时,我的安全则由联邦调查局负责。我的手机里没有存任何联邦调查局成员的号码,但是我有负责本地法院安全的法警署署长的号码。我可以打给他,而他可以帮我联系联邦调查局。
&ldo;什么?&rdo;艾莉森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ldo;我要打给署长……&rdo;
艾莉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一跃而起,挥手打掉了我的手机。我看着手机在地板上滑过,最后停在了墙角。
&ldo;你疯了?&rdo;她大喊道。
&ldo;你怎么……&rdo;
&ldo;你不能给法警署打电话。&rdo;
&ldo;可是……&rdo;
&ldo;绝对不行。&rdo;她尖声说道。
&ldo;你听我说,艾莉[2],现在我们需要救兵。我们需要接受过专门训练、懂得如何跟绑架犯沟通的人来帮助我们。我们需要联邦调查局。他们肯定有一些渠道能……&rdo;
&ldo;绝对不行!&rdo;她又重复了一遍,免得我第一次没有听清,&ldo;刚才打电话给你的人是怎么说的?!他不是说如果我们报警,就要剁手指吗?&rdo;
是的,然后是耳朵、鼻子。
&ldo;这些人显然也有自己的渠道。&rdo;她继续说道,&ldo;他们有技术,不仅能够伪造手机短信的发出源,而且还查到了你的手机号。他们特地赶在我刚到家后打来电话,这说明什么?他们正在监视我们!你想干什么?想看看他们是不是来真的?他们没在开玩笑,是认真的,懂吗?!他们有可能就藏在这片树林里……&rdo;说着,她指了指位于我们家房子和大路之间的那片约十英亩[3]的树林,&ldo;他们一旦看到疑似警车的车辆出现,不管车身有没有警察局的标志,只要他们产生怀疑,就会开始剁手指!我可不想收到装着孩子们身体某个部位的包裹!&rdo;
我的胃一阵抽搐。
&ldo;如果是因为我们的轻举妄动害了孩子们,那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rdo;她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仿佛被脑海中某些可怕的设想吓住了。沉默了一阵,她最后说道:&ldo;孩子们的小手是在我的身体里孕育出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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