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给他压腿…完蛋,更渴了。江璨走过去,打开冰箱拿水。江璨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灼灼的视线也让人难以忽视,裴与墨让开点位置,语调冷淡地重审,“我说过,不要随便碰我。”江璨拧开瓶盖,随口应道:“我知道,就是太想你了嘛。”裴与墨:“…”江璨说得很随意很直白,理所应当得没有一丝暧昧痕迹,裴与墨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放下瓶子。正是四月底五月初的季节,空气里有了点夏天的暖,但到了晚上,仍沁着春天的寒意。江璨却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t恤,手臂大片的皮肤露在空气里。都不怕冷的吗?裴与墨扫了一眼,语气淡淡的,“你怎么回来了?”他记得,那个综艺声称要拍半年,天南地北地会去不少地方,可算算时间,这才过去一周。江璨:“拍完了当然要回来,第二期要等下个月呢,导演说可能会去北极?还是热带雨林来着。”裴与墨顿住,“一期一个礼拜?”江璨:“是吧,我们都分开一个礼拜了。”说着,还有点委屈,“离家这么久,抱一下都不许。”裴与墨:“…”失策了。他才知道,原来综艺是一期一期拍的。江璨坐车累了一天,晚上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一早,是被响个不停的门铃声吵醒的。来的是裴夫人。江璨哈欠打到一半,乖乖喊了声:“妈。”裴夫人见着他就松了口气。又朝着他左看右看,神情很是紧张,“璨璨,你受伤了吗?你有没有哪里碰到?”江璨不知所然地昂了一声,“妈,我好得很呢,怎么了?”裴夫人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她语气轻柔,满是担忧,“你这孩子,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简直胡闹。”江璨反应过来,裴夫人大概是看到了野外求生里,他和那些盗猎贼打斗的视频。任由女人柔软的手在脸颊上摩挲,他心里软乎乎的,“妈,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江璨把毯子盖在裴夫人的腿上,“不信问与墨,我很厉害的,没人打得过我。”裴与墨坐在落地窗边,他才醒没多久,浓苦的咖啡并没能搅散他眼角眉梢的困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权当应答。裴夫人气道:“哪里没事,人家可是有木仓的。”裴与墨没听明白:“木仓?什么木仓?”江璨回来得太突然,荒岛上发生了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听裴三裴四汇报。裴夫人眼睛微微睁大,很是气恼地瞪向裴与墨,细声细气地数落道:“你这孩子,都不看新闻的吗?璨璨出了那么大的事,你都不关心。”裴与墨皱了皱眉。他妈很少接触外界信息,唯一会看的,就是每天的新闻联播。江璨那综艺发生什么事,可以在官方报道中出现?裴与墨走进房间,把床头充电的手机拿出来。他再到客厅里时,裴夫人又和江璨亲昵地靠在一处,显然已经被哄好了。微博的图标在一众文件资料里显得格外凸出。裴与墨一边生疏地点进热搜板块,一边靠在墙边,听他妈和江璨的对话。裴夫人不知说了什么,江璨回答道:“带回来了,很乖的,就放在后院里养。”裴夫人好奇极了,“蜜獾可以摸?那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吧,它好可爱,有取名字吗?”江璨:“叫很顽强,可以叫他小强。”裴夫人夸道:“这名字真好听。”裴与墨倒没听出来这名字多好听。骤地,滑动屏幕的指尖停住,裴与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等,什么东西?你带了什么回来?”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巨响。地面都微微震动。屋里三人循声朝着落地窗外看去,在不远处的院子角落里,一颗一人粗的树被折断,直直地横在地上。而倒下了的树旁边,站着一只摇着短尾巴的什么,小爪子还往树上摩擦。江璨一眼就认出那个耀武扬威的小家伙是他才带回来的蜜獾,第二眼则认出来那棵倒霉的树上挂着他前不久栓上去的秋千。他啊地一声就往外冲,“小强,信不信我把你头打下来!”裴夫人:“…”裴与墨:“……”或许是主角是江璨的缘故,无论什么离奇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不那么不可思议。裴与墨很快就找到他想找到的热搜。【京都新闻:走私盗猎团伙被剿从警方获悉,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3名涉枪嫌犯被刑拘,在嫌犯藏匿的岛上,找到改装土枪四支,子弹20发,盗猎的野生动物藏匿在铁笼中,据专家估计价值三十余万。新闻并没有透露出热心群众姓名,但配图里江璨接过奖金,和警察握手的合影十分显眼。再往下拉,是很多网友的留言。【这个盗猎团伙就是去年打犀牛的那个吧。】【说炒作的那个,谁炒作能炒作上新闻联播的,这算不算上星剧?】【指路野外求生生者为王江璨璨璨】【一个礼拜而已,这哥过得可真充实。】【还缴获到枪支诶,上岛前都不仔细检查一下,那么多人,不敢想不敢想。】裴与墨飞快地扫过,新闻下众说纷纭,有骂导演组的,有说江璨身手好的,还有说哈代傻,陈则哭起来丑的。在某个评论里,终于有人把直播视频给剪辑出来。裴氏的投资很有用,综艺的摄像头精准地把江璨是怎么和盗猎贼碰面,怎么把盗猎贼摁倒在地的过程录制下来。纵使方才还看到个毫发无损的江璨,但视频里那三人举起枪支的动作依旧令裴与墨忍不住蹙起眉头。江璨拎着那只被揍得满头包的蜜獾回来时,裴与墨点开那个视频,正在看第三遍。裴夫人见到那毛绒绒的一团就迎上去,说要出去遛蜜獾。江璨则坐在裴与墨旁边,别说,他自己没发觉,原来当时一举一动拍下来有这么帅。天底下,有谁不会为这样矫健的身姿而倾倒呢?瞧,裴与墨都看入神了。并没有入神的裴与墨微微启唇:“江璨,你是不是有病。”江璨:“?”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劲。什么病?他是在骂他吗?江璨愣了一下,竟忘了怼回去。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裴与墨,那双向来冷寂的眸子里,难得地多了几分微薄的怒意,像是隔着云端的仙人,裹着人间烟火踏入红尘。裴与墨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对江璨的走神十分不满。他抬眸直视着江璨,语气冷硬,“你知道有多危险吗?”确实是最劣质的土枪,但要杀个人足够了。江璨有点不知所措,“不危险啊,我连皮都没擦破。”但只要有一个木仓子打到江璨身上,那一整块血肉都会炸掉。裴与墨冷声:“你差点死了。”江璨小声:“可是我也没死啊。”裴与墨仔细看过了那三个人的出手和朝向,要不是江璨反应快,埋骨荒岛或许就是他的结局。他不能理解江璨的所作所为,就像他不能理解,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一样。陌生的情绪支配着理智,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地偏离轨道,并且必将走向失控。裴与墨压下心头的异样,轻嗤一声,“愚蠢。”江璨:“…”江璨不可置信,炸毛了,“你刚刚说我有病,现在又说我愚蠢?!”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这样说他后,还全手全脚地站着的。江璨一拳打过去,直接锤爆了放在沙发旁边的皮卡丘。黄色的皮层破裂,雪白的棉花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可裴与墨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他丝毫不惧地看他,“难道不是?那些动物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裴与墨语调冷静,一字一句,“或者,你觉得一个人跟三个盗猎贼打很威风?你明明可以报警,可以打电话给我,你有很多办法,偏偏选了一种最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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