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宜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她现下只能祈祷如若明天要因此而死人,能只死她一个。
‐‐崔氏是怀着这样的念头走进长秋宫椒房殿的,于是,在叶蝉小心翼翼地跟她说完太上皇的意思后,她反倒松了口气。
&ldo;这样么?太好了。&rdo;崔氏满脸的喜悦,反倒令叶蝉有些意外:&ldo;嫂嫂不难过……?&rdo;
崔氏摇摇头,沉默了半晌,又说:&ldo;到底是我们欠太上皇的。&rdo;
不管怎么说,谢远是太上皇仅剩的儿子。纵使他再不济,在三位公主都嫁出宫后,他也还是太上皇最亲近的人。
所以在她动了杀谢远的念头后,就做好了一命抵一命的准备;所以在看到张子适出手后她那么崩溃,她绝望地觉得他也会把命搭上。
但他们最终都活了下来。那不是他们命好,是太上皇仁慈。
&ldo;若太上皇不想让我再见子适,我也可以……&rdo;崔氏的话说到一半,被叶蝉摇头截住:&ldo;他倒没这么说。而且,他不愿阿宜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你们还是一切如旧,别让阿宜起疑的好。现在在太上皇心里,阿宜的分量很重,就连我和陛下,也都希望阿宜好好的。&rdo;
太上皇说得对,那些晦暗的、不堪的,就不要再牵连下一辈了。
崔氏点点头:&ldo;好……那我清楚分寸了。&rdo;
&ldo;也请嫂嫂告诉阿宜,让她不必担心自己出嫁后您要孤身一人。咱们可以时常走动,来日元显元晋成了亲出宫开府,我也会嘱咐繁歌和堇宸多去陪陪嫂嫂的。&rdo;
崔氏又点头:&ldo;多谢娘娘。&rdo;
紫宸殿里,谢迟与张子适长叹的过程,也和长秋宫这边差不多。张子适听闻结果后平静极了,甚至还有些喜悦,似乎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然后他也跟谢迟说:&ldo;臣有分寸,多谢太上皇。&rdo;
君臣二人于是算得相谈甚欢,说完了这件事,还饶有兴味地议了些别的事情。
张子适于是提起:&ldo;臣近日从翰林院得了两本新书……写得颇是有趣。&rdo;
&ldo;话本么?&rdo;谢迟惯来对这些不感兴趣,闲闲问道,&ldo;怎么个有趣?&rdo;
张子适说:&ldo;这书不是翰林院写的。翰林院把书给臣,是想问问臣识不识得此作者。&rdo;
谢迟不禁有些好奇了,他锁着眉道:&ldo;你别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rdo;
张子适笑笑,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他提到其中一部书里的皇帝颇有些像谢迟,又说及近来的新书中所述的庆功宫宴与前不久的宫宴如出一辙。
&ldo;里头还有位年轻将领,臣读起来,觉得那就是卓将军啊!&rdo;张子适边说边抿了口茶,&ldo;哦,里头还有位亲王,家里有一妻一妾。妻妾早年不合,后来倒是越来越好了。这位亲王先前还时常说错话,脑子缺根弦的样子,写得很有趣。&rdo;
……这不是谢逢吗?
谢迟的心情有点复杂了,问道:&ldo;翰林院是觉得,此人可能是朝臣,或者宗亲?&rdo;
张子适点头。
谢迟吁气道:&ldo;那也不必管他。谁闲来无事爱写些东西也不稀奇,只要不违背律例,就随他去。&rdo;
&ldo;臣初时也这么想……&rdo;张子适说着顿了顿,&ldo;可是……臣后来又看了看此人的其他文章,发现有的书写的是……女帝,还有的是……&rdo;他的神情愈发的古怪,缓了一缓才道,&ldo;有的是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相爱。相爱就相爱吧,竟还有男人生子,所以臣觉得……&rdo;
若真是出自达官显贵之手,影响着实不太好。
谢迟循着他的话设想了一下那种情节,也是浑身别扭,便窘迫地咳嗽了一声:&ldo;朕会让御令卫去查。&rdo;
说罢他迟疑了一会儿,忐忑不安地又看向张子适:&ldo;那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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